鄧不利多像太陽般，赫絲佩爾無法“直視”。

漫長又短暫的如一個宇宙爆炸又重歸寂靜，兩雙手相觸之後，她的世界依舊黑暗。

隻是鄧不利多仍舊散發淡淡的白，不刺目卻溫暖如春。第一次，有人的光能帶來溫度。

“您好……抱歉，恕我失禮……”赫絲佩爾完全像個柔弱的貴族小姐那樣，失神地仰頭喃喃細語。

“哦，我的孩子……你受苦了。我來這裡隻是為了确認一些事，但現在我的完全确認了，你的的确确擁有魔力！你是一個晚熟的小巫師，我為此高興着…”

“——因為我的孩子，我想，你可以到霍格沃茨上學。”

這個過于夢幻的事實從那兩片堅定的嘴唇裡飛出來時，阿爾法德在漫長祈禱得到實現後一度失神，他下意識看向赫絲佩爾。

她靜靜站在原地，微仰起頭，好像完全不欣喜或驚訝，灰水晶般的眼睛裡沒有一絲人性的情緒，隻是物質的反射光線。沒有生機的水晶寶石，那裡隻是漂亮的死物。

赫絲佩爾優雅地向鄧不利多行了一個屈膝禮。她似乎很想在這位教授面前展現出截然不同的風采，迫切地，像讨好。

但不得不說，她的一舉一動都很驚豔。

鄧不利多欣慰地扶起她，“你的母親伯斯德小姐有一手神乎其技的決鬥術，她是我學生。當然了，最優秀的決鬥者用最優雅的禮節向對手緻敬，你真的頗有她行禮的風範。”

“嗯，是斯嘉麗在決鬥勝利後向對手行禮的風範。”這位不尋常的教授又眨了眨眼。

赫絲佩爾似乎激動地要流淚了，她雙手交握胸前，聲音哽咽：“您、您知道我母親是個怎樣的人嗎？我從沒見過她……”

阿爾法德覺得她演的真的太像了。

“我當然知道啦，斯嘉麗她……算了…”鄧不利多拍拍她的肩，神色惋惜。他後退一步，掏出魔杖，“希望在霍格沃茨會面的時候，我們有機會詳談再說吧。再會，布萊克小姐。”

最後一次，鄧不利多教授沒有眨眼，而是挑起眉毛笑了笑。他揮動魔杖。杖尖冒出一縷白霧，然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哦…”他尴尬地轉過身看向博洛克斯。“或許，你們家裡不準随意幻影移形？布萊克先生？”

“是的，教授，您該先問問我。”博洛克斯冷淡有禮地說，貌似為自己被冷遇而不悅。

随後他喚出家養小精靈，卻沒有立刻下達帶客人幻影移形的命令，而是對鄧不利多說：“我仍舊想留您一起享用下午茶，不知您是否願意賞光？如果您點頭，克利切會立刻去準備。”

鄧不利多禮貌地拒絕了他。當鄧不利多不眨眼、不挑眉毛時，他看起來也挺威嚴的。

“非常抱歉，布萊克先生，但畢竟我來這裡隻為了一件事，也就隻會因這件事而停留。好了，校長還在等我回去，請讓我走吧，日後或許未必沒有再見的機會。”

博洛克斯抿起嘴唇。“但我們還是希望……算了。望您記住，布萊克家族的大門永遠為您這樣的有識之士敞開。”

最後，鄧不利多一颌首，表示知道了。

接着克利切抓住鄧不利多教授的手臂，兩個人在空氣中消失了，隻留下短促的一聲“噗”。

見他離開了，博洛克斯立馬冷哼了一句。伊爾瑪施施然收回送别的屈膝禮，沒有說話。她暗中與卡西歐佩亞對視一眼。

博洛克斯轉身看向這個便宜侄女，好像第一次看見她。

赫絲佩爾緊緊拉着阿爾法德的袖子，似乎都快被這小小的噗聲帶來的風動壓倒了。可愛、柔弱、孤孑的小女孩，竟然還被教導的進退有禮，不輸他的女兒沃爾布加。

但想起她面對鄧不利多那幅膽小敏感的樣子，皺了皺眉卻最終沒說什麼。他收回目光，覺得忍着點惡心認下那個啞炮弟弟的女兒也沒什麼大不了，到時候找個家族嫁了就是，能控制住長子阿爾法德才是最重要的。

博洛克斯若有所思敲了敲手杖，神色如常的轉身上樓。赫絲佩爾？是叫這個嗎？

“嗯？阿爾法德？怎麼不跟上？”

在父親的注視下，阿爾法德低下頭，最終還是硬着頭皮牽上赫絲佩爾，走向樓梯。盲女什麼都不知道，隻是迷茫的跟随。

博洛克斯沒說什麼，卻在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馬上，再等幾年。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