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業倒也不至于,你要是願意的話,以後可以繼續給我做助理。”看到陳思遠的反應,徐翩若不禁嘴角有些上揚。
“真的?!”陳思遠很快多雲轉晴了,露出了一顆可愛的小虎牙。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徐翩若一本正經道。
“若姐,你要這麼說我可開始害怕了……”陳思遠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你經常騙我啊!”
“我有嗎?”徐翩若轉頭看向青岚和淩越。
青岚憋着笑,低頭吃飯不敢接茬。
淩越仍是沒什麼反應,仿佛周遭的事與他無關,靜靜幹飯。
“哎,你怎麼了。”青岚用筷子戳了戳淩越,“看你今天怎麼沒什麼精神?”
“有嗎?還好吧。”淩越又扒了一口飯。
“有的。”衆人點點頭。
“你知道你怎麼露餡的嗎?”青岚問淩越。
“什麼露餡?”淩越一臉迷茫。
“你先看看你菜裡那半隻蟲子。”青岚指了指淩越手裡的盒飯。
淩越低頭一看自己手中的飯盒,确實……
那半隻蟲子的殘軀看起來,走得很安詳。
淩越慢慢停止了咀嚼,一臉冷漠地盯着那半隻蟲子。
半晌,他面無表情地把那隻蟲子夾了出來,繼續往嘴裡炫飯。
翠翠一口氣逃出了很遠很遠。
上一次這樣跑,還是在逃出靈管局的時候。
直到有些累了,她才停了下來,開始打量起了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片荒山野嶺,附近幾公裡都沒什麼人煙。
翠翠恢複了真身,那是一隻縮小版的、羽毛泛着漂亮翠色的鳥。
她找了根看起來順眼的樹杈,往上一蹲,小腦袋一歪,用翅膀一遮,便睡了過去。
這麼多年過去,她對幾千年間的事已經記得不太分明了。
她記憶的開端,便是帝江消亡的一百年後。
那片有些幹枯的翠色羽毛竟在天地中吸收了足夠多了的靈氣,在一個月亮很大的夜晚,化作了一隻小小的鳥。
這隻小小的、偶然誕生于天地之間的鳥兒,她鳥生中最快樂的時間,便是剛剛出生的時候。那時候,這世上的人還沒那麼多,她靈智未開,自然也沒有展現出什麼特殊的能力。
就連在妖怪中,她也算是比較笨拙的那一種,活了幾千年,除了吃什麼也不知道,甚至都沒修煉出人形。
直到有一天,在她覓食的時候,撞到了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懷裡。
那個少年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草藥香氣。
他很溫柔地撿起地上暈頭轉向的鳥兒,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它的頭:“小鳥兒,怎麼笨笨的。”
從那天起,她就每天都悄悄跟在少年身邊徘徊。
少年摘草藥,她就飛到他背着的筐裡偷偷跑去嘗。
直到有一天她不小心吃到了有毒的藥材,暈倒在了藥材筐裡。
少年回到住處時才發現她,他帶着笑把她撿了出來救醒。
再後來,她就賴上了那個少年。
如果她一直是那個小鳥,也許她可以一起陪着少年到他老去離開人世的那天。
可是終究她還是覺醒了帝江的空間系能力。
她修煉了人形,弄了件最幹淨漂亮的衣服,滿懷期待地在家等待着少年的歸來。她想象着少年幹淨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像天邊的月牙。想象着少年開心地把她抱起來轉圈圈,像隔壁的吳哥對吳嫂一樣,輕輕吻在她的頭頂。想象着以後每天少年出去采藥,她留在家裡,為他做好一頓飯菜。
她唯一苦惱的,便是假如生了孩子,不知道會更像人,還是更像鳥。
可她等來的,卻是無盡的囚禁。
她的少年發現了她的能力,将她獻給了帝王。
從此,她被戴上了重重的寒鐵鐐铐。隻有當戰争爆發,需要用到她的時候,她才能短暫地重見天日。
千年過去,朝代更疊,她也一直被掌權者牢牢控制在手中,成為制勝的秘密武器。
甚至有一度,她被世人稱作羽魔。
在傳聞中,她青面獠牙,法相巨大而恐怖,每當出現在戰場上,便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而她,卻隻在半空中,漠然地看着自己造成的屍橫遍野。
而除了被當作武器,其餘的時間裡,她都被囚禁着。
富庶和平的朝代裡,她被尊為瑞獸,為掌權者站台,被錦衣玉食地軟禁着。
而若是暴戾陰暗的君主即位,則會将她徹底關在不見天日的囚籠中,最久的一次,她在那寒鐵籠子裡,被關了300年。
終于有一天,她再也受不了了。
之前在戰場上時,她意外尋得了一塊帝江的遺骨。
趁着守衛松懈的時機,她跑了出去,想要用這塊遺骨終結掉自己。
在執行這個大計劃之前,她想再好好看一眼這個自己還不太熟悉的世界。
然後,她便遇到了一個乞讨的小女孩。
那小乞兒雖然穿着破爛,臉上也髒兮兮的,但還是能看得出來,長得煞是可愛。黑白分明的眸子就像能看破一切。
她攤了攤手:“我也沒銀子。”
看着小乞兒失望的神色,翠翠摸了摸她的頭:“不過我可以讓你吃一頓飽的。”
她随手從護城河裡捉了兩條魚,帶着小乞兒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把魚烤了吃。
魚還沒吃完,便有一夥追兵逼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