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看紙上寫的什麼,電話又響了起來。
徐翩若隻得接起了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到了青岚有些着急的聲音:“你現在在哪?沒出什麼事吧?安全嗎?”
“我沒什麼事兒……”徐翩若内心突然湧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到底怎麼了?”
“王勝珑出事了!”青岚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
徐翩若隻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地一下,她好像沒聽懂青岚在說什麼似的,輕輕問了一句:“你說什麼呢你?”
“天然氣爆炸!網上都傳瘋了。你現在随便打開一個平台都能看到爆炸的視頻。”
手機從徐翩若手中滑落。
她花了幾秒鐘試圖理解青岚的話,随後又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撿起來,打開了個短視頻平台,果然剛一進去,便是那個爆炸的視頻。
附近幾十米之内的店面都受到了波及,大火整整燒了一個小時才被消防員熄滅。
當時在店内的人,無一生還。
天然氣爆炸?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簽售會襲擊她的那個瘋子的死法——也是天然氣。
徐翩若猛地擡頭看向姜賢亦。
姜賢亦從電話和剛才的短視頻裡聽到了這件事,整個人都停頓了一下,随後便神态自若地與徐翩若對視着。
徐翩若慢慢放下手中的文件袋,站起身。
她看着姜賢亦的眼中,滿是警惕、震驚和失望。
“你還是對王叔下手了?”
姜賢亦閉上眼無奈地笑了下:“這次真的不是我,你都已經知道了,我殺他有什麼用呢?”
“除了你還會有誰?”徐翩若一步步後退着,接近了包廂的門口。
姜賢亦也站起身,試圖靠近徐翩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不然呢?”
姜賢亦置若罔聞,繼續向徐翩若走去:“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雖然徐世航的死的确是我幹的,但那是因為……”
“我不管是因為什麼,我爸對你那麼好,你是怎麼下得去手的?”徐翩若質問道,“徐家好心收留了你,這就是你的回報?”
“你爸對我好?”姜賢亦停住了腳步。
他短促地笑了一聲,突然擡起頭,盯着徐翩若。
“所以你準備怎麼替你爸報仇呢?送我進監獄?還是殺了我?”他一步步地走到徐翩若面前,張開手,“随便你怎麼做,哪怕是現在,在這裡,殺了我。我也不會反抗。”
徐翩若愣住了。
她從來沒想過這些。
哪怕是知道了姜賢亦真的是兇手,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姜賢亦送進監獄,更别說讓他償命了。
可是現在,王勝珑死了。
他是無辜的。
“來啊,殺了我!”姜賢亦抓起徐翩若的手,把餐刀硬塞進了她的手裡,“替你爸報仇!”
“你放開我!”
終于,那把刀落在了地上。
姜賢亦又笑了笑,那笑容裡充滿了愉悅。
“你不忍心殺我。”
“你瘋了!”徐翩若壓低聲音斥責道。
她打開門,姜賢亦剛想伸手拉住她,便因為她的一句話,停住了。
她說——
“别過來。”
“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姜賢亦死死盯着徐翩若離去的背影。
可是殺掉王勝珑,到底是誰幹的呢?
他垂眸思索了片刻,殺掉王勝珑,對方是希望挑撥他和徐翩若的關系。
現在看來,對方這一步棋,走得很成功。
徐翩若急匆匆趕到了王記面館。
整條小巷,以王記面館為圓心,四周都被警方的封鎖線包圍了起來,不讓任何人進去。
不遠處,青岚一邊跑過來,一邊沖她揮了揮手。
“你怎麼在這裡?”徐翩若看到青岚,有些驚訝。
“猜到了你會第一時間趕來這裡,小爺放心不下。”青岚道,“我已經打聽過了,據說是天然氣管道漏氣,店裡一開了明火,就……”
徐翩若看着王記面館的方向發呆:“你說,王叔……就這麼……”
“嗯。”青岚點了點頭,小心看着徐翩若的反應,“節哀。”
“都是我的錯,我要是不來找他查當年的事,他也不會……”徐翩若蹲了下來,喃喃道,“他都已經把名字改成了王安,他離開徐家,就是為了避開當年的是是非非。都怪我……”
“怎麼會是你的錯,隻是意外而已。”青岚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們神仙都講究萬事萬物皆有定數,也許在這裡死去,也是他的定數。”
“不可能!”徐翩若擡眸,“王叔是個十分謹慎的人,這種意外根本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青岚沉吟道,“這件事是人為的?”
“隻能是我小——”徐翩若說到一半,強行改了口,“隻能是姜賢亦。”
“不能吧?我那天看他們倆,關系好像十分不錯啊!”青岚遲疑着說。
“我一直覺得,王叔知道很多當年的事。”徐翩若道,“可他一直守口如瓶。死亡證明和那段錄音并不能成為指控他的證據,我覺得,他應該是怕王叔把這些事說出來。”
“哎,那邊兩個,幹什麼的?這裡不讓圍觀啊,不安全。趕緊離遠點!”警戒線裡,有警察出來趕人了。
“先回去吧。”徐翩若深呼吸了一下說道,“人已經沒了,站在這也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