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薛紅衣辭别師叔,急急趕回衙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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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書齋内,趙擇淵正在翻看卷宗。此時,忽聽京州來人,他匆忙起身出去,跟随衙差到了門口,擡頭見一身軍、服打扮的參軍正坐在高頭大馬之上。
趙擇淵寒暄拜畢,旦見那人翻身下馬,走到他面前,并從懷中掏出黃綢交予趙擇淵。
趙擇淵一看此物便知是朝廷下發的聖旨,不覺跪地,雙臂過頭恭敬接下。
又一施禮後,參軍乃上馬離開。
等人走遠後,趙擇淵才展開黃綢聖旨,看完旨意甚覺是道催命符,他心中不免驚栗。
朝廷限期三日内破案,否則自己項上人頭不保!
趙擇淵攥緊聖旨,轉身往書房走,而一路步履蹒跚。
此時此刻他的胸腔分外焦灼。
待走到門口便見王儒律站在那裡,他目色沉靜。
趙擇淵卻并未理會王儒律,而是隻身進了書房,轉身又将房門關上。
而就在門關上的刹那間,二人眼神相交,恍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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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薛紅衣剛到城中就先轉去了衙門大牢。到了地方,薛紅衣不敢聲張,她賄賂了監牢守門,不一刻便進了羁押薛剛的大牢。
薛剛正在那焦急不安,忽見妹妹薛紅衣進來,内心驚喜。
薛紅衣剛要張嘴,薛剛連忙制止,他伸頭望望外面見無人影,然後拉住薛紅衣到一邊。
“情況怎麼樣?”薛剛焦急地問道。
薛紅衣便将打聽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薛剛。
原來,薛紅衣聽師叔說,他常年在衙州境内走镖,的确對虎寨有所耳聞,他們乃是一夥流竄山賊,年前他們曾在鳳平縣搶劫镖車,被當地衙差追剿,匪首大虎深知不妙,于是率領二十餘孽逃向廬景縣境内,爾後再無消息。
聞言,薛剛蓦地一驚,怔大雙眼看向地面。
此時,薛紅衣懵懂的看着薛剛,問道:“哥,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猜到了什麼?!”
這會兒,薛剛五内俱灼——如此看來衙州饷銀失竊案的真兇難道是他?!
“啊?什、什···麼?”
聽到問話,薛剛這才回過神,他看向妹妹薛紅衣——虎寨與人勾結搶奪饷銀,他深知這裡面會有不可告人之處,固然是——知道的越多,越會身陷危險漩渦。
思忖至此,薛剛壓住心中所斷,隻瞞着薛紅衣。
“虎寨一幫乃是窮兇極惡之徒,他們定會在城裡布置許多耳目,你回去斷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此事,我怕的是你性命會有危險!”
薛紅衣聽罷,本想回嘴,可是見薛剛一臉鐵心鐵意的模樣,隻好點頭答應。
“哥,我一心也隻想着你的安危,一旦查明真相,我非要那趙擇淵親自來大牢你請出去!”
聞言,薛剛淡淡一笑,心中之感無法名狀,他透過上面的小窗,這時透過來一絲薄涼的月光。
“時候不早了,紅衣你先回去···”薛剛站起。
薛紅衣雙手再次拉住薛剛的衣袖,凝噎:“哥···”
薛剛以點頭表示寬慰,接着擺手讓她出去。
薛紅衣離開,而向大牢外走去。
薛剛目送,直至不見妹妹的影子,而他自言自語退回座上:“怕是人有親疏,令他人心寒膽顫···”
月挂半空,薛剛在那裡呆坐冥想,半晌後,他扒着叢棘(監、獄的欄杆)開始喊叫:“來人啊!來人啊!”
獄卒突然聽到喊叫聲匆匆跑過來,沒好氣說道:“大晚上叫什麼叫!”
“我要見趙大人!”
“大人?”獄卒皺着眉頭,打着哈欠:“哈···你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明早再說罷!”
說罷,剛要轉身就走,薛剛急着重複:“我要見大人,若是你耽誤案情,上面發難你可吃罪不起!”
“啧···你!”
獄卒雖嘴上不滿的嘟囔,但還是不敢再推辭,決定去請趙擇淵。
獄卒走後,薛剛在牢内來回踱步,他又去叢棘那左右觀望,半晌兩個身着兵服的獄卒開了門進來。
“趙大人請薛通判一見!”其中一獄卒說道。
薛剛聽得此話,心中納罕,不禁狐疑重重。
兩名獄卒見他疑惑,乃說道:“既是大人,怎會夜半駕臨到此見你一個罪人!你還不快快與我們同去!”
說罷,薛剛被他們二人架着押着出了大牢。
三人到了一間偏房的門前,見裡面掌着燭火,薛剛被二人帶進屋内,“啪”的一聲,門被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