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看着那人的背影,似是認得,待人轉過身,薛剛驚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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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到了該熱的季節,這日清晨突然有了一絲熱氣,令人煩躁。
趙擇淵剛轉去衙門書房,衙差來報——欽差丁參剛剛到了衙州。
聞言,趙擇淵擰眉,反問:“他怎麼來了?”
衙差搖頭不知,須臾,趙擇淵扔了手中的卷宗,随即說道:“吩咐人準備,跟我去迎接。”
丁參的隊伍好不熱鬧,浩浩蕩蕩。
騎兵前邊開道,中間一頂轎攆,後邊則跟着一隊衙差。
一衆隊伍停在了八字衙門的門前,趙擇淵下了台階,對着轎子喊道:“下官趙擇淵拜見丁大人!”
這時,随從掀開轎簾,打裡面出來一個年紀四十開外,身穿紫色公服的中年男人。
丁參笑道:“趙大人免禮!”
趙擇淵起身,一面引着丁參進到衙門内,一面吩咐侍從上茶。
廳内,丁參上坐,端起茶盞,細細品了口茶,然後說道:“松平近來可好?”
“承蒙丁大人關心,下官一切尚可。”
聞言,丁參見趙擇淵還是一副嚴峻模樣,又開口道:“松平賢侄,這裡并非朝堂,你我叔侄用不着如此拘謹,今日盡可舍去那些繁文缛節!”
這丁參與趙擇淵的父親曾為同僚,按照輩分這趙擇淵應稱呼他為一聲叔叔。
“丁叔父前來所為何事?”趙擇淵直問。
丁參撫須不語,卻一直看着趙擇淵,須臾道:“本官接道密報,即衙州赈災饷銀被盜一案的真兇已經抓到,乃是通判薛剛勾結虎寨孽黨!”
“如此——松平你為何遲遲不上報朝廷,難道你不清楚延誤上報案情的行徑是殺頭的大罪嗎!”
聽罷,趙擇淵頓感一驚——果真有人通風報信!
“賢侄啊,于公你是朝廷命官,你包庇同僚贻誤追繳赈災饷銀,往輕裡說是渎職之罪,若是往深了那就死罪!”
丁參緩口氣,繼續道:“于私,你是我世家侄子,我不想你自毀前程!”
“啊?!”
趙擇淵聽完這話,急忙禀道:“通判薛剛是否是真兇還有存疑,個中緣由還須待斷,切不可馬上裁斷,錯殺好人!”
丁參心中不悅,道:“本官也許不清楚他素日為人如何,可是本官私下了解了所有案情,更掌握了一些證據···你說法辦薛剛是錯殺好人,那麼你有何證據可以證實他是清白的!”
這一連串的問話令趙擇淵半晌無話。
這時,丁參口氣微緩,說道:“本官熟識你乃正直和善之人,決不會幹出包庇他人的罪責!”
丁參歎氣道:“本官奉皇命外出公辦,自然是知曉衙州赈災饷銀被盜一案的來龍去脈,若不是本官向皇、上求情寬限破案期限,你的頭早就沒有了!”
“可是你卻不珍惜,竟然如此倦怠延誤,離破案隻剩一天!為此,本官特意來到衙州,助你破案!”
“賢侄,難道你不要了錦繡前程,不要了家中妻兒老小的命嗎?!”
話說到此處,趙擇淵更有些看不懂丁參,他愕然地睜大雙眼看着丁參。
丁參神色不改,依然一副雲淡風輕。
就在二人沉默不語之時,管營慌裡慌張地來廳内禀告:“大人,不、不好了···薛剛自殺了!”
聞聽,趙擇淵猛地轉過身,兩步走到管營面前,怒斥道:“他怎麼死了!”
管營此刻想死地心都有了,哭喪着臉道:“今日一早,獄卒照例、照例巡查大牢,不想···看見薛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們喊了半天不見他吱聲···”
管營看看趙擇淵繼續說:“下邊的人怕、怕出了什麼事,于是開了門進去,哪成想走近一看,他們見薛剛的嘴上都是血,那血順着、順着脖子淌下來,浸透···”
話未說完,趙擇淵臉色已經不好,聲音暗啞地說道:“别說了!去···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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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去往大牢的路無比漫長黑暗,趙擇淵感到無比的絕望,他想必薛剛就是被這一眼望不到頭的絕望折磨緻死。
牢房内,薛剛的屍身被白布遮蓋着。
趙擇淵手指微抖,掀開一角,旦見薛剛容貌,不過是一眼不忍再見。
“仵作···何處···”趙擇淵顫抖着聲音問道:“可仔細驗屍···”
仵作聽完,躬身說道:“死者系咬舌自盡而亡。”
聞言,趙擇淵緊閉雙眼,喉嚨微動,擺手示意仵作退下。
他望向薛剛屍身,久久不語。
薛剛之死驚到衆人,王儒律聽聞此噩耗,急忙趕去大牢,這剛到門口,隻見丁參已經駕臨。
旦見丁參,王儒律跪地拜見:“廬景縣縣令王儒律拜見欽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