灘上一具男屍仰面躺着。
劉琛趙煜二人近前察看,一看男屍的胸前有處長約一寸且深達二寸的傷口,皮肉翻卷,正是死者的緻命傷。
劉琛圍着屍體轉了一圈,臉色鐵沉着道:“兩樁枯骨還未偵破,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又冒出來一樁人命案子!”
趙煜深吸一口氣,拍拍手起身,乃沖着劉琛說道:“行了,你就别抱怨了,趕緊命人斂了死者屍身回衙門罷!”
聞言,劉琛對趙煜撇撇嘴,接着轉臉吩咐衙役将屍體收斂回衙門驗檢。
一行人回到縣衙,劉琛和趙煜在書齋等待仵作的驗屍結果。
屋内安靜無聲。
半晌,劉琛開口道:“诶,你在想什麼呢?”
趙煜端起茶碗,用茶蓋刮一刮茶水,随後呷了一口,“我有一種預感,這具男屍八成與前兩樁的白骨案有牽扯。”
聽罷,劉琛驚訝的瞅了一眼趙煜,“你是說····”
此時劉琛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瞳孔愈發變大,愕然道:“河灘發現的男屍正是失蹤的羅大?!”
趙煜放下手裡的茶碗,扭頭看向劉琛,“那羅大是受雇主指使害人性命,犯下的乃是砍頭的死罪!倘若羅大落在官府手裡,那麼他的同犯就難有安生日子,卧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
“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啊···”
說完,劉琛點點頭,“雇主十有八九是祁虎,這個祁虎好深的計謀居然能策劃出如此一場險惡陰謀!”
“大人!”
二人正說着,門外老仵作來禀報驗屍結果,劉琛見仵作急忙問詢他有什麼其他發現。
仵作抱拳道:“禀大人,卑職将死者衣物全都解開,那衣褂裡并未有什麼其他東西····”
仵作頓了一下接着說:“不過,當卑職脫下死者的鞋襪時,卻露出一隻殘缺不齊的右腳——此人有先天性缺趾症!”
“是羅大!”趙煜劉琛聽後禁不住異口同聲喊了出來。
二人緩了緩,須臾,趙煜接過驗屍格目看了幾眼後又遞給劉琛,劉琛在一番仔細查看後便揮手示意仵作退下。
“羅大死于一個月之前,那算來不就是發現山坡白骨的時候?”
“你還記得那一日我們去羅家查訪,那羅家小兒的嘴上的豬油漬?”趙煜繼續道:“定是羅大偷偷溜去家中看望過妻兒!”
“也是在那個時候,那個羅大就徹底消失了····”
劉琛緊鎖着眉頭,氣憤道:“如此就坐實了是祁虎一連暗殺了周甲、阿牛、羅大三條人命!”
“既然知道了祁虎是兇手,現在不抓他,更待何時?!來···”
正說着,趙煜急忙起身攔住劉琛,他将劉琛壓回座位,“你不要沖動,這祁虎固然嫌疑最大,但是也有說不清楚的内中緣由,如果是祁虎和那羅大一起卷入謀殺周甲的陰謀中,那麼在羅大殺了周甲之後,祁虎又為何要給羅大找阿牛李代桃僵?退一步說是羅大威脅祁虎這才助他金蟬脫殼,既然羅大已經逃之夭夭已無威脅,如今祁虎卻又調轉槍頭殺掉羅大,城中多了一具屍體,案子橫生枝節,自己給自己招惹麻煩?”
“我說你說話怎得繞來繞去,你一會兒分析祁虎是兇手,一會兒再替他開脫,子壬啊子壬,你是攪得為兄神思散亂啊!”
“這不是苦于沒有确鑿證據嘛!”
劉琛聽後簡直煩悶極點,他噌的起來,反剪着雙手來回踱步,片刻,他開口道:“子壬,那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祁虎現在情況怎麼樣?”趙煜開口問道。
聞言,劉琛将派去跟蹤的衙役傳喚至書房問了祁虎今日可有什麼怪異舉動。
衙役想了想禀報并無其他,隻是他每日遊走城中各大店鋪,似乎是跟不少老闆借了銀子。
“借銀子?”趙煜聽後,疑惑的自言自語。
“作甚四處借銀子?他難道要潛逃出水雲縣?”劉琛幾乎驚叫道。
趙煜聽後,搖搖手,“應該不會,假如要借債潛逃他祁虎又何必暗中謀劃兇案呢?”
“也是··”說罷,劉琛摸摸了下巴,“真是猜不出這祁虎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想到此處,劉琛看向趙煜而這時趙煜聳聳肩,一臉毫無辦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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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時,祁虎從曹記玉器店出來後便轉去了北市,左轉右轉,停在了一處幽靜的民宅。
祁虎開門進去直奔上房,此時一女子正屋内等候。
“表姐!”
聞聲,秦明珠急忙回頭,見是祁虎,不由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