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煜便與馬捕頭、夏仵作三人又一起去勘察案發現場,重新收集新線索。
現場一直被封鎖,嚴令他人進入。趙煜再次站在現場,眼睛掃射一圈,目光落在窗戶和門上,窗戶和門鎖完好無損,說明兇手并不是從外面潛入的。
房間被動的雜亂無章,衣服散落在櫃子外面,忽然趙煜銳利眼光鎖定住露出的一角,他拿開一看,一頂嬰兒戴的“虎頭帽”被包裹在包袱皮裡,而包袱裡面還有幾件嬰兒穿的短褂,這些似乎在證明宋婉瑩死前已有身孕。
“夏仵作,你速速回衙門再次檢驗宋婉瑩的屍身,并将驗屍結果呈報給我!”夏仵作領命後,便即刻退下。
“高鳴這厮就是聖門敗類,他為了錦繡前程,不惜殺、掉宋婉瑩及她腹中孩兒的性命,虎毒還不食子呢,呸,這個臭雜碎!”馬捕頭氣急道。
趙煜雙眉緊鎖,心中想到:宋婉瑩随高鳴私奔,并在此賃居生活。宋婉瑩雖與高鳴在一起,但宋景壬乃是個自私自利的人,緻使高鳴前程未蔔。
機緣巧合之下,高鳴與錢雙燕私通,他想借機飛黃騰達,首先就要擺脫宋婉瑩。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宋婉瑩竟然已有身孕,為了盡快将她擺脫,于是高鳴痛下殺手!事後,并僞造他人入室盜竊且奸、污殺、人!
宋婉瑩頭部受到狙擊,導緻顱骨破裂,趙煜回想着驗屍記錄,想着到底是何利器。
他逡巡着四周,床上大片的血迹已經幹涸,而地上也有點狀且幹涸的血迹,趙煜猜想,血液應當是從兇器上滴落的,順着地上斑駁的血迹,注視到床底下。
他蹲下,但見裡面似乎有一黑色的東西,趙煜順勢跪下,并示意馬捕頭遞來汗巾小心墊着,将東西夠出來,再定睛一看,竟是一盞帶着血污的燭台(類似油燈)此刻,趙煜、馬捕頭二人斷定它就是兇器!
二人立即趕回衙門,此時,夏仵作在裡面驗屍,見趙煜回來,連忙将驗屍結果呈給他,“不出大人意料,宋婉瑩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
趙煜“啪”的一下合上驗屍簿,立刻轉臉對馬捕頭說道:“命人速速緝拿高鳴,本官要即刻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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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挂着匾額,上面寫有四個大字“明鏡高懸”,兩排緝捕相對侍立,手中緊握着水火棍。趙煜端坐在高堂之上,堂下肅靜無比。
“啪”拍響驚堂木,接着一聲“威武”響徹公堂,霎時,公堂内變得鴉雀無聲。
此刻,衙門外已經站滿了瞧熱鬧的老百姓。
“帶犯人高鳴!”趙煜道。
“帶—犯—人—高—鳴!”衙役高聲喊道!
衙役應聲将高鳴帶到,接着一腳踢在他腿上,他一個重心不穩便雙膝便跪倒在地。
趙煜用銳利的目光掃射高鳴,“高鳴,本官問你,你與本案死者宋婉瑩究竟是什麼關系?!”
高鳴跪在地上,低頭答道:“禀大人,小生...并不認識宋婉瑩...”
趙煜高聲道:“高鳴,你到底低估了女子的情深意笃,你與宋婉瑩魚雁傳情的信物,早已被她保存下來!本官僅憑上面的字迹,就能證明你與死者私通無疑!難道,你還要親自證明自己的手迹嗎?!”說罷,趙煜示意文書将紙鸢、《金露記》的批本給高鳴傳看。
接着,一拍驚堂木,“本官再問你,你是如何與死者相識的!”
這時,高鳴才轉了口風,“小生本是路陽縣人氏,鄉鄰馮先生見小生勤讀詩書,前程有望,于是便給慶陽縣的宋門館寫了一封舉薦信,希望替小生謀個差事....”
這日,高鳴帶着舉薦信登門拜訪,按照信中所說,宋景壬便将高鳴安排在偏院下榻。
偏院寂靜,他百無聊賴之際,正巧看到落在地上的紙鸢,拾起一看,上面有句詩詞:匆匆春歸沒計遮。百年都似散餘霞。持杯聊聽浣溪沙。
一道牆将偏院與閣樓隔離開,高鳴看着高處斷定風筝就是從對面的閣樓落下,他再仔細看紙鸢,慢慢就被上面的字迹吸引,古墨輕磨滿幾香,如此娟秀的字體如此風流才華,紙鸢的主人定是位妙人!
高鳴忽然心血來潮,急忙回屋,将紙鸢置于書案之上,拿起筆,遂填上了下句詩詞:但覺暗添雙鬓雪,不知落盡一番花。東風寒似夜來些。書寫完畢後,高鳴又将繩線系在紙鸢上,借着風,紙鸢徐徐而上。
恰時,宋婉瑩從裡面出來,猛然見到偏院的英俊男子她既害羞又激動,下意識又躲了回去。同樣,此刻的高鳴也被佳人震驚,這無意間的瞥見,心中頓時驚為天人,高鳴呆愣了半晌。
宋婉瑩抵擋不住心中的悸動,撞着膽子出去,二人雖被相隔,但在四目相接之時,愛慕的情愫已然生出。
高鳴騰出一隻手擺出剪刀的形狀,作出剪斷繩線的樣子。宋婉瑩一見他的手勢,心中頓時明白了高鳴的意思,便從屋裡拿出剪子,待風筝靠近的時候,就将線繩剪斷了。
宋婉瑩臉紅心跳地接下了紙鸢,然後羞羞答答的跑回了内房,而高鳴還是呆愣在原地,細瞧着對面的閣樓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