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我們與并沒有太驚訝的紙巾陳告别——果然,他一早就看出了端倪,但還是因為金惑的主動坦白而顯得有些不自在。
“我現在感覺心情十分複雜。不過,對象是葉樞念的話,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因為我也覺得他——”
“喂,你這話什麼意思?别翹我牆角!”
兩人開始幼稚地胡扯。
“不敢、不敢,哪裡敢!”
紙巾陳舉手投降:“我是說葉樞念就是葉樞念,是他我就不覺得怪異了。你想啊,要是你喜歡的人是志豪哥,我恐怕會吓得神經失常。”
“滾,别侮辱我的審美!”
半個小時後,金惑坐到了會診室裡。醫生檢查了他身上其他的地方,膝蓋下面也受傷了。
他坐在椅子上,我先是拿着冰塊幫他敷唇角和眉角,又拿藥擦他腿上的傷。
撩開褲管時,我才明白為何上次他幫我擦小腿的傷時那麼驚訝了。
明明都是男生,但我的腿過于纖細,根本沒什麼腿毛,金惑的卻很有力道,很勁瘦,一看就是那種雄性荷爾蒙很高的體格。
正專心緻志地幫他擦着,他卻忽然用食指挑起了我的下颌:“葉樞念?”
我擡頭:“?”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下午放假。不如,下午去我家吧?”
我以為他開玩笑,輕輕拍了下他另一條完好的腿:“别鬧。”
五分鐘後,我才确信這是真的。
原來,原本今天算是補課時間,下午三點上級要對學校進行一個突襲檢查,為了應付上級的驗收,午睡一結束,除了高三之外的班級得全部放假。
聽說,學校在極短的時間内挪動了一大堆課桌和凳子。這還是學校第一次要求學生不準在校内停留,要趕快回家的。
半個小時後,我們帶着一些醫藥和冰塊打車回了金惑的家。
一路上,他不停打電話,也和喬夢璐夏笙等人解釋了幾句。我隐隐約約聽到,警察已經将那幾個小混混和那女孩抓起來了。
那幾個人都是初中畢業,行事完全想當然,平時隻幹些堵人要賬的勾當。
女孩根本沒懷孕,她确實是以前就上過本地新聞的超級妄想症,過去就曾跟蹤過長得帥的男生,被控騷擾。這回盯上了金惑,天天發花癡說她和金惑甜蜜戀愛過,還繪聲繪色地講述細節,甚至造謠她為金惑打過胎。
那為首的小混混聽她說的神乎其神,也以為确有此事,便想利用這點敲詐一筆,不惜控訴說自己頭上綠油油。
至于當初圍堵女孩的另外一群混混,卻正好是這群混混的死敵,幫派火拼,被金惑誤以為是他們單方面欺負良家少女罷了。
沒想到,一向在這種事上如魚得水的金惑,也莫名其妙惹了一身腥。
事情明朗得差不多了,我暫時放下心來,一想起要去他家享受二人時光,心跳就莫名其妙加快。
出租車在離他家公寓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
我腳剛落地,金惑便一把截過我的書包,又彎過我的雙膝,橫抱起我:“你的寶寶真的很想吃你做的飯,待會一起去超市買菜?”
我笑着“嗯”了聲,攬住了他。
他将我掂了掂:“你太輕了,我能抱着你跑步,你信不信?”
“……信。”
看他的體格,我是真的信。
金惑見我這麼快認慫,自感沒趣,但還是抱着我沖了個上坡,跑了五十米,呼吸幾乎是一丁點都沒亂。
“來,誇我。”
他低頭看着我。
“誇什麼?”
“誇你老公我厲害啊。”
“……不要。”
“男人說不要就是要。”
他吊兒郎當地看着我,唇角翹起,黑瞳深幽。
我忍不住掐了他的頸,對上這種眼神,要保持平穩的呼吸真的很難。
“好吧,先試着叫老公,要不要?”
“不要。”
我才不要喊這麼肉麻的稱呼。
“真的不叫?”
“不叫。”
“你要不叫,那我将來就是别人的。”
抱着我的男孩低頭,嘴角微微往下,眼睛眨了眨,看起來竟有點委屈。
算了。不跟這個憊懶的家夥計較了。
“……老公。”
我小聲喊了聲。
金惑眯着眼,很快活且響亮地應了聲“哎”,他在原地站住,将我猛地往懷中一扣,做出要往前沖鋒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