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E國博物館的那把”幾個字出來的時候,人群就陸續響起了抽氣聲,等到剩下的人打開手機搜索,看到那把的價值後,抽氣聲就更大了。
一時間所有關于“浪費時間”的抱怨全部消弭,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想将那把小提琴看得更清楚一點。
那位代表對于這個局面還是很滿意的,他把剩餘的五位評委都請上了台,很誠懇地說道:“歡迎各位進行更細緻的觀察,如果有新的看法,也不妨說一說。”
幾人當然不會推辭,但其中一個選擇“棄權”的小提琴制造者在近距離的研究之後,還是搖了搖頭:“我覺得以我們的能力,恐怕給不了新的判斷,所以我想……”
“想請外援是嗎?”那人話沒說完,代表略顯雀躍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喬雲忻油然而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他看向季滄溟,後者也看向他,四目相對,兩人已然完成了交流。
他們正準備趁衆人不注意偷溜,結果身還沒轉,那位代表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現場有兩名隐瞞身份的強力外援,我作為品牌方代表,想請他們上來,一起推進這個鑒定。”
喬雲忻就知道自己的預感是對的,然而對方的話一出,全場都在四下環顧尋找神秘人士,他越是想走,就越是惹眼。
他在心裡默念是他們自作多情對方指的并不是他們,然而随着下一句話的出現,他不得不承認,果然願望這種東西,就是用來破滅的。
“喬先生、季董,你們真的不上來嗎?”
那位代表的視線有一個明确的終點,終點附近其他人察覺到這點,瞬間散了開來,霎時間,那個範圍隻剩下兩個人。
喬雲忻能聽到周圍興奮的議論聲,關于自己的、關于季滄溟的,那些議論聲裡并無惡意,有的隻有激動與期待。
這讓他的心一下安定了下來,尤其肩膀上那隻自始至終堅定不移的手,更是讓他感覺無論他做出什麼選擇,都是正确的。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一定要藏在人群裡呢?
想到這裡,喬雲忻回頭看了季滄溟一眼,後者會意,兩人趁人群還沒徹底反應過來重新合攏,直接上了台。
上台之後,他幹脆利落地摘掉了口罩,先是對着人群,然後對着評委鞠了一躬:“抱歉,打擾大家的活動了。”
喬雲忻鞠躬的時候,正好避開了某個方向站着的尤湘,不過直起身的時候,還是對上了尤湘怨毒的視線。
他沒有不安,沒有後退,隻是像對方剛才的義正辭嚴一樣,對着話筒很溫和地說道:“雖然是品牌方邀請,但我和滄溟畢竟不是評委,所以我的建議是我們兩個的意見不納入最後的估值,不然對其他評委太過冒犯。”
話音落下,台下的議論聲更大了。
和尤湘發言的時候相比,這議論聲更加興奮、更像歡呼、也由更多人發出,細細密密,經久不絕。
喬雲忻能感覺到議論聲變大後尤湘越發怨毒的視線,但他沒有再示威,也沒有再理會,而是輕飄飄地将對方當成無足輕重的花瓶略過了,注意力完全落在了不遠處的小提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