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一出示,圍觀人群的竊竊私語聲瞬間響了起來。
選擇了棄權的評委如釋重負,剩下的幾人先是一愣,繼而有人意識到了什麼,先發制人道:“品牌方經過長期鑒定都沒有确定這是什麼小提琴嗎?這樣的小提琴拿出來,讓我們在極短的時間内、在沒有近距離觀察的情況下進行辨别,是不是故意為難我們呢?”
“當然不是。”不等主持人回話,品牌方的代表已經出現了台上。
喬雲忻聽到季滄溟“啧”了一聲,不等他問,“我那把小提琴也是他作為中介牽線拍賣”的回答已經在他耳邊響起。
霎時間,發出“啧”的人又多了一個,而且第二個顯然比第一個更情緒飽滿。
但無論是情緒飽滿還是沒那麼飽滿,他們的感歎都影響不了台上的人,對方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
“和姜先生以為的正相反,我們之所以會把自己都無法确定的小提琴安排到這個活動上,正是因為看重諸位,希望從諸位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這話一出,先發制人的那個評委稍稍松了一口氣,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這口氣松得太早了:“作為專業人士,各位估值也好放棄也好,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能不能冒昧問一下,各位做出這個判斷,理由各是什麼呢?我看各位的判斷差異還挺大的。”
被那人這麼一說,圍觀人群的注意力“嗖”地一聲轉移回了各評委的小白闆上。
正如那人所說,每個評委的判斷截然不同,抛開兩個選擇棄權的不談,剩下的四人裡,一人寫了18萬,一人寫了34萬,一人寫了40萬,還有一人寫了80萬。
其中寫80萬的是一名小提琴鑒定家,寫18萬的是尤湘,這巨大的差異,再結合兩位有名的小提琴制造者的“棄權”,誰的判斷離真相最遠,幾乎是明擺着的事情。
不過尤湘早在空白卡片出現的時候就變過神色,等到衆人視線聚焦在他身上他,他的表情已經調整了過來,聲音聽起來也和之前一樣風度翩翩:“我看不透這把琴,既然看不透,那隻能按照我之前性價比的标準,純以音色估值。不然我胡亂定個高價,令我不了解的琴進入前十,又有拍賣者因為信任我的判斷高價拍下,那我不是罪過大了嗎?”
尤湘這話說得很拉好感,喬雲忻旁邊本來都有人懷疑尤湘的專業水平,這話一出,頓時慚愧地和同伴說冤枉他了,倒是有一個之前沒有發表評價的小姑娘聽完嘀咕了一句“虛僞”。
喬雲忻看了過去,那姑娘沒想到自己的嘀咕被人聽到了,臉紅了一下,不過還是小聲替自己辯解道:“我不是針對他,但他這話也太放之四海皆可行了,明顯是托詞吧!”
喬雲忻本來就是沒想到有人能發現尤湘的虛僞才看過去,并不想吓唬小姑娘,因此對方一說完,他馬上表示了自己的同意:“嗯,我也這麼想。”
那姑娘總算松了口氣,她對喬雲忻露出了笑臉,卻也擔心附近有尤湘的粉絲引來争執,和喬雲忻點頭示意後,重新看向前方。
喬雲忻對自己沒被發現的現實很滿意,短暫的對話後,注意力同樣回到了台上。
那位品牌方代表并沒有對尤湘的理由發表什麼異議,反而點頭表示了贊同,末了看向給出34萬估值的人,也許是從尤湘那裡得到了靈感,這人的回答也相當圓滑:“我也看不透這把琴,所以綜合了音色和用料,給出了一個保底價。”
估值40萬的人同樣給出了和上一個人相差無幾的回答,倒是估值80萬的人的答案和之前不同。
他先是詢問那位代表自己能不能上台細看,在得到同意後,他上台仔細研究了一番,最終給出了自己的理由:“我之前就感覺這把琴有點眼熟,現在看來,我的感覺沒錯,它和藏于E國博物館的那把有點相似,乍看起來出自同一位大師之手,但細看又不像,所以我猜測可能是那位大師某把失傳小提琴的仿品。”
這話一出,喬雲忻廢了好大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湊上前觀察的沖動。
原來是這樣!他就感覺這把琴哪裡不對,居然是和E國博物館的那把相似嗎?
聽到這個理由,那位代表總算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他看向棄權的兩人,見他們也點頭,便給出了品牌方沒有給出估值的理由:“我們請的專家也是這個想法,他們認為這把小提琴和藏于E國博物館的那把有可能出自同一位大師之手,但也存在仿品的可能,這兩種情況,估值完全不同,所以我們想找更多專業的專業人士幫我們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