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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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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底部的白毛要進一步做化驗。這些細節都可以作為劉宗強對李蕙娜實行性侵害和真正死因的時間‘證人’,也是用來驗證李蕙娜證詞的關鍵。”

……

戚沨回到支隊時,對許垚的問詢剛步入尾聲。

戚沨經過門口,正好看到一道窈窕的背影,微卷的頭發披在肩上。

許垚她一邊在證詞上簽字一邊問:“警察同志,李蕙娜不會有事吧?”

民警正要接話,見到戚沨,遂站起身:“戚隊。”

許垚下意識轉頭,看似驚訝的目光正對上戚沨略帶審視的視線。

正是這一眼,戚沨迅速做出判斷:許垚早有準備會見到她。

再近一步講,許垚知道她。

是的,她的眼睛裡不僅有驚訝,更多的是好奇,還有期待和一點點興奮。

但為什麼呢?

戚沨非常肯定她沒有見過許垚。

“把筆錄拿給小許,她在組裡。”戚沨對民警使了個眼色。

“是。”民警很快離開,将門虛掩上。

這時就聽到許垚輕笑:“聽你叫‘小許’,吓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是在叫我呢。戚隊,久仰大名。”

“許垚女士認識我?”戚沨坐下問。

“是聽羅律師說的。”許垚微笑道,“當時羅律師和李蕙娜都在我的别墅,自首之前閑聊了幾句。羅律師說,支隊有位新上任的副隊,還是位女性。我當時就覺得你非常了不起——這麼年輕就坐到這個位置,真的很給女性争臉。”

哦,羅斐提的。

那會是在什麼情境下才會提起?因為聊起哪一段才引出下文?總不會是話趕話吧。

如果是自首之前,氣氛應當是緊張的,不可能有閑聊的心情,他們三人的話題會圍繞案件本身和接下來的辯護思路展開。

所以她的升職也包含在那些思路裡?

戚沨沒接許垚這茬兒,趁着許垚說話的功夫,快速掃了一眼電腦裡的筆錄記錄,遂看向許垚:“筆錄上說,你和你的助理都沒有接觸過屍體。那你有碰過箱子嗎?”

許垚搖頭:“我沒有,我的助理幫李蕙娜搬過箱子。”

“她人呢?”

“出差了,過兩天就回來,到時候我讓她來補一份筆錄。”

“箱子打開過嗎?”

“沒有。也不敢。”

“既然你們都沒接觸屍體,那麼當時劉宗強是否已經死亡,你們也不确定?”

許垚明顯一愣,消化的同時快速眨了兩下眼睛,看上去不像是裝的:“不會吧,你可不要吓我……難道他那時候還活着?”

“你先不要緊張,我隻是跟你了解一下情況。”

“哦,你說的這個我确實不知道。但我想一個大活人被捆在箱子裡總會掙紮吧,最起碼也會吭幾聲。”

的确,如果是清醒狀态下,反抗、呼救都是正常反應。何況劉宗強的口鼻沒有被捂住。

戚沨話鋒一轉:“你跟羅律師認識多久了?”

“哦,幾個月前才剛接觸上,是因為一個慈善活動認識的。”許垚反應很快,“是這樣的,我們這兩年一直在做幫助弱勢群體的工作,都是義務性的。包括申請法援,聯系街道和婦聯單位,主要是針對孤寡老人、留守兒童,還有像李蕙娜這種遭受家暴的典型案例。不過在成功率方面,我們都認為家暴案是最難的,就因為那句‘清官難斷家務事’,不管是從法律上還是情理上,外人都很難介入。之前有個案子就挺讓人唏噓,我們都以為會成功,沒想到那個女受害人還是被打死了……更令人氣憤的是,案子昨天判下來了,她丈夫居然隻判了六年。”

許垚口條利落,聽得出來她很擅長與人聊天談判,介紹慈善基金的業務也非常熟練。

戚沨全程沒有表情,直到許垚說到後半段,平靜的情緒終于泛起一點波動。

是巧合嗎?還是說許垚從哪裡聽到了什麼,知道内在聯系,所以故意提起這茬兒?

戚沨不得不這樣懷疑。

“隻判了六年”,這指向再清晰不過——羅斐很清楚她對林秀案的在意程度。

“抱歉,一說起工作,我就停不下來。”許垚适時轉移話題,“不知道戚隊對我們基金會做的事有沒有好建議?”

戚沨能很明顯地感受到許垚對于這份工作的自豪,甚至是志得意滿。

當然這不難理解,身為女性幫助其他弱勢女性,不僅從困境上更能理解對方、感同身受,心理上也可以體會到“助人快感”,還能賺到錢。這絕對是一份非常有意義的工作。

但除了助人為樂,在強者幫助弱者時,尤其是當這個強者的表現過于輕松的時候,還會不自覺地滋生出一種優越感。

幫人者擁有一切,而受助者一無所有。

受助者面前無法逾越的難題,卻是強者輕描淡寫揮揮手就能解決的小事。

都說大恩如大仇,有的案件正是因為幫人者的優越感刺激到受助者,才引發的“受助者惡意”。

戚沨審視着許垚,神色平靜:“建議說不上,隻是有一點要提醒。”

“請說?”

“和受助者之間還是要保持一定距離。有時候多走一步,可能會将自己搭進去。”

“我承認,也許李蕙娜這件事我是管多了。但是那天晚上雨那麼大,她隻給我打了電話。就算沒有這份工作,我也會出手。同為女性,我總不能放她一個人在那兒。”

……

許垚離開後,戚沨在問詢室裡又坐了幾分鐘,一開始視線盯着電腦屏幕,直到手機裡進來兩條微信。

“這兩天你應該很忙,不要去醫院了,姐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

“我已經請好假,下個月抽出兩天時間陪她去看那位老中醫,你呢?”

是羅斐。

戚沨沒有立刻回,隻是盯着對話框,腦海中相繼浮現出的不隻是羅斐的面容,還有許垚和李蕙娜,以及那個出差在外的助理。

一棟别墅,四個人,一具屍體。

前半場,隻有三個女人。

她們會聊些什麼?正常來說,應該是情感和情緒交流較多,她們會同情李蕙娜、可憐李蕙娜,并為李蕙娜提供食物和熱水。

李蕙娜沒有在别墅洗澡,也沒有換衣服,說明三個女人都具備最基本的常識,知道要“保護”好李蕙娜身體上的證據。

聽許垚的口氣,她和羅斐似乎并不陌生。而從時間線上來看,李蕙娜是在上許垚的車之前,用劉宗強的手機給羅斐發的信息。隻不過羅斐是在四點以後才回。

也就是說,許垚和羅斐是因為李蕙娜才認識,也有可能是之前就認識,因為李蕙娜而再次産生交集。是這樣嗎?

到了後半場,羅斐來到别墅,時間已經是清晨五點多,距離正式自首隻有一個多小時。

這麼短的時間,正如江進所說,時間緊迫,羅斐不可能又分析案情又“教”李蕙娜演戲。不要說這不符合羅斐對職業的态度,哪怕他是這種人,也需要李蕙娜在短時間裡吃透這一切。

若智商不夠,對法律不夠了解,情緒上不夠冷靜,就算羅斐說破嘴皮子也灌不進李蕙娜的腦子。

事實是,大多數當事人在出事之後,短時間内根本無法“打開”耳朵,不僅是情緒上走不出來,理解能力也跟不上。如果李蕙娜真的做到了,那這份心智、心态已經超過99%的受害者。

而李蕙娜連高中都沒讀完,可能具備這種能力嗎?

手機再次響起提示音。

戚沨醒過神,這才想起回羅斐的消息:“我盡量。”

……

消息傳到羅斐的手機上,他剛掃過,旁邊便響起一道女中音:“你這個前女友可不容易糊弄啊。我之前還懷疑是搞關系上去的,看來是我錯了。”

羅斐側過頭,正和許垚對上。

此時兩人一同坐在車子後座,車剛駛入主道,緩慢行駛着。

許垚腿上放着一疊資料,她笑着說:“要用你,肯定要先查清楚啊。我也沒想到會有這層收獲。你将自首電話打給她,就是因為這層關系?”

羅斐收回視線:“她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何況我們早就分手了。她坐上這個位置不容易,會比任何人都更愛惜羽毛。”

“那麼林秀呢,你提起她的案子,是不是因為傷情鑒定是戚沨做的。”許垚又點了一筆。

“我隻能說,我見過聽過不下一百件家暴案,林秀是我認為最完美的受害人。”

“你這是偏見。”許垚反駁,“受害就是受害,不管她生前做過什麼,都不該成為她‘活該’受害的理由。”

許垚看向窗外,情緒變得很快,不到兩秒又換了一種口吻:“不過你考慮得沒錯,我們的确需要一個完美受害人。輿論是不理智的,民衆困在信息繭房裡,缺乏獨立思考的能力,很多人會将受害者自身的缺點和案件挂鈎。與其和這些惡意、偏見、低能一般見識,倒不如直接推出一個‘完美’受害人更有說服力。”

羅斐沒接話,隻是看向另一邊的窗戶。

玻璃窗上映出他的輪廓,眉目平靜,目光冷漠。

許垚的聲音再次傳來:“隻是不知道你的前女友扛不扛得住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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