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念笑了笑:“年輕人總好逞強,我還不知道你?這些時日你多休息,指導玲珑一事就先交由沉雪操心吧。”
池連盡聽完表情又僵在了臉上,不等他回話,紀無念又轉而催促玲珑,“雖說你我定過三年之約,但今年叢雲劍試已迫在眉睫。就算沒有把握選上,你也要多勤奮些才是。”
“這……”玲珑啞然,不知所措地起身,眼神在這二人之間來回遊離起來。
看來這下又要給她爹拿捏了。
薛沉雪理解紀無念的用意,便也順勢朝玲珑伸了把手:
“一段時日不見,不知你那扶風掠影步練得如何?我聽聞小積雪山位于無妄峰峰頂,你若是這獨門輕功學好了,想必會大有益處。”
他這番話霎時便戳中了玲珑的心坎?上回她去小積雪山,确實因為這輕功受了大益。
話不多說兩人便在這庭院樹影之間操練起來。
玲珑自上回小積雪山與任道人對劍過後,這輕功步法已經愈發熟練了。當下便持劍化影和薛沉雪對起劍,其步踏如流星,形影成風,有影無形。
看得紀無念連連鼓掌叫好,不想薛沉雪竟把自己家傳的輕功絕學都毫不吝啬授于自己女兒,更是堅定了要把他弄進家門的決心。
玲珑三兩步飛躍于樹影之間,身後一道白影緊随其後,她持劍回身橫劈與其鐵器碰出一道火花,當即便震得她腕口發麻。
不等她氣勁再起,哪知薛沉雪忽然定睛指劍,凝神卷起一道風渦,将周身殘葉一并收攏而來,以他為中心飛舞起來。
玲珑霎時隻覺得手中長劍不聽使喚,不斷掙紮着要脫離她的掌控,不出片刻便離手向薛沉雪飛去。
她心中一急,腳下踩着樹身用力一踏便直沖過去,擡腿一腳踢向了薛沉雪。
而他隻得橫起手臂作防,玲珑便踩住他的小臂換腿踢中劍柄。
正在她借力高高躍起之際,伸長了手去接那柄劍。隻見那薛沉雪不緊不慢,輕巧落于樹幹後,再次聚氣朝玲珑猛然指出一劍。
那劍尖似乎帶起了一陣強勁的風力,隔空扯住了玲珑的身子。
再由他運起氣勁往回一拉,玲珑便驚呼一聲落在了他的懷裡。
她的長劍落于地面,四下落葉随風翩翩,他也抱着懷中女子踏着樹身兩步躍下。
這一身青白衣袂在風中舞動起來,與他如瀑青絲相映襯。玲珑在他懷抱中随他一道輕盈落地,連紀無念也不禁贊賞這身法真是幹淨漂亮極了。
“失禮了。”
薛沉雪輕輕放下她,微微欠身向她聊表歉意,擡眸時面上挂着腼腆的笑意。
當真是面如美玉,又明眸璀璨,看得人仿佛連心尖兒都要化開了。
玲珑吞了口唾沫,沒注意到自己面泛紅霞,隻光顧着癡癡盯着他看。
一旁池連盡這邊簡直連手裡的茶杯都要捏碎了。
紀無念嘿嘿一笑,回首對他道:“我沉雪侄兒的流風回雪劍如今竟到了這般境界,當真是神乎其技。有你二人合力指導玲珑,我簡直不能再放心。”
池連盡回神時才發覺自己後槽牙咬的酸疼,但也隻能對着紀無念勉強笑笑,将底下拳頭握得緊緊發顫。
紀無念背靠着椅子往後一躺,把玩着這翠玉茶杯。
“我女兒的性子其實說硬不硬,說軟也不軟,但不難揣摩。隻要順着她的意,明裡暗裡賣弄幾番色相,也不難讨她喜歡,你說是不是?”
面對這番話,池連盡蹙住眉,目光仍然望着遠處的二人不做言語。
而紀無念又繼續道:“聽說你會參與這次的叢雲試劍,我沒别的意思,隻想警醒一下你,可莫要忘了自己的初心。”
“……請師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