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和池連盡通曉心事已經過去好幾日了,這些天她苦練飛針定穴也開始有了一些心得。
尤其是用落雨無聲釘的手法發針出去,就算對方是池連盡,在對劍之中也難以招架。
這次她在針上塗了些軟骨散,這東西非常好用,對身體無害但是會短時間讓人渾身癱軟,失去行動能力。
他明明對自己的近身戰鬥能力相當自信的。可當玲珑抵住他劍刃撥開的那一瞬間,隻刹那的間隔,甚至才将将發覺她遊離于劍招之外的擡手動作時,池連盡就已經感到頸間一痛,不出幾息便連劍都握不住了,當即無力地跪坐下來。
他手摸着銀針深深紮進去的地方,卻完全沒有力氣将它拔出來。
“玲珑你……”他已經是連說話都費勁,十分不解她在這裡對他下藥的用意。
玲珑面對着他蹲下來,裝模作樣道:“師兄,其實我也隻是試試而已啦,沒想到實戰效果這麼好。不過我忘了這根針塗過軟骨散了,既然你已經這樣了,不如……”
她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來,“反正這裡隻有我們倆。”
說完,她身體往前一傾,雙手捧着他的臉深深吻住了他。
銀針所能承載的藥量遠不如鐵釘,這軟骨散的效力估計隻能維持半盞茶吧,她可要好好利用一下這段珍貴的時間。
已經太久了,太久沒有好好嘗過這個味道了,自從回了降雲樓,做什麼都束手束腳。
她還是十分厭煩被這樣管束的。
中了軟骨散之後,他的呼吸明顯粗重了許多,手掌輕撫着他的胸膛,這連綿起伏的觸感時刻撥弄着她的心弦。
那手指不受控制地開始往衣襟裡鑽進去,撩開那一層又一層的衣襯,直到觸碰到他溫熱的肌膚。
玲珑隻覺得指尖發燙,燙到了她的臉頰上,也點燃了她腹中的熊起的烈火。
她逐漸開始心跳加速,腦海裡不斷回憶起在汴州的那一晚,心弦也因此反複震顫起來,帶着她沖動的意念在她的胸腔裡狂跳。
“唔……”池連盡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嘴上被她奮力地親吻着,那微弱的抗力就如同螳臂當車。
玲珑吻得幾乎忘情,将他按在樹身底下,兩手已經摸上了他腰帶上的卡扣。
她現在隻想趕緊解開這玩意然後往在他腰身上狠狠摸兩把,渾然不覺身後已經踏出了雙黑靴。
“你在做什麼?”
這沉悶的聲線仿佛一道驚雷在玲珑腦子裡炸響了。
這個聲音她一聽就知道是誰,頓時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這種幹壞事兒被當場抓包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玲珑趕忙站了起來,拍拍膝上的塵土,對着紀無念企圖蒙混過關。
“啊哈哈……師兄說他眼睛進了點沙子,我就替他看看……”
紀無念橫着瞥了她一眼,走到池連盡身邊,伸手便将他頸間的銀針拔了出來,放于眼前仔細看了看,緊接着冷哼一聲:
“剛給你禁了毒,這會兒又玩兒上軟骨散了。”
玲珑還想狡辯:“哎呀……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一不小心就……”
她這點兒小心思在紀無念面前是毫無說服力,他轉頭瞪了池連盡一眼,斥責道:
“我看你也是越來越差勁了,以你的武功竟還能被她強迫了去?從明日起,羅喉堂的抗藥量你加一倍!”
池連盡一時也無言以對,隻能低頭默認他的安排。
紀無念說完便氣沖沖地一甩袖子走了。
玲珑剛想去扶池連盡起來,忽而又聽到腳步聲連忙停住了動作,沒想到她爹竟半路又折了回來。
“你看看你這個丫頭給我氣的!差點忘了我是來幹什麼的。”
玲珑僵硬地轉過頭去,“所以……爹你是來幹什麼的?”
隻見他從廣袖之中掏出一卷圖紙,拉開給她看,原來是一張精心繪制的人體穴位圖,分别用紅藍雙色的點标了出來。
“這是你靈灸閣劉師叔所繪,藍點為常規穴位,紅點是可封的氣穴穴位。你要将這些全部牢記,到時我會考你。”
玲珑有些驚異地接過圖來,正仔細觀摩着,紀無念忽然又對着池連盡喝道:“待會兒過了藥效,你馬上來攜雲閣見我,我有話要問你。”
語畢他正轉身要走,又被玲珑拉到了一邊。聽她急切地小聲解釋道:
“那個……剛剛确實是我的錯,是我用銀針偷襲他的,我下次不敢了,爹你可千萬别怪他……”
紀無念聽完對她甩了甩食指:“……你這個丫頭,我還不知道你?”
待紀無念走後,池連盡已經可以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了,他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四肢還是有些使不上力氣。
玲珑支支吾吾挪過去道:“……對不起師兄……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好怕我爹又背着我罰你……”
池連盡拍拍她的手背安撫她:“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在攜雲閣外等我。”
他這話說得就很含糊,讓她在外邊兒待着,至于有沒有在裡邊兒打,她也不會知道。
玲珑還是決定稍微照看着點他,畢竟紀無念着實小心眼兒,就算真在閣内打了,人出來也不可能做到了無痕迹。如果可以話她還是想再求求情。
“話說,抗藥是什麼?”
她一直很想問這個問題,字面上來說就是增強身體對藥物的抵抗能力,但究竟要如何去增強,她實在想象不出來。
池連盡先是苦笑了一下,但感覺還是不能給她說實話,于是試着繼續含糊其辭,“……就是,靠連續服用藥物,自少至多,慢慢讓身體适應,從而産生抗性,以後就會對這類藥物免疫了。”
他話說得避重就輕,最後那段話讓玲珑有些失落,既如此那以後靠軟骨散豈不是放不倒他了?
說不定以後都隻能靠封穴……看來真得勤學苦練了。
見玲珑連連歎氣,他想起紀無念禁她使毒一事,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