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發放的都是一些容易種植的短期菜種,旨在讓孩子們記錄下種子生長的過程,珍惜食物,感受生命的能量。自然不會難為孩子和家長,故意增加難度。
“小黑會種菜嗎?”研磨期待地詢問,好像黑尾說一句會,他就能把這個麻煩的任務甩出去了。
“當然不會。”黑尾坦然地告訴兩人,“因為澆水太多,剛發芽一個星期就死掉了。”
有栖川蔻蒂:“别看我,我家連花盆都沒有。”
她家那個三天兩頭沒人在家的情況,種啥不死啊。
“去我家拿吧,媽媽種死了幾十種花,我家有很多花盆。”孤爪研磨毫不猶豫揭了親媽的短。
别說花盆了,營養土,各種看不懂有什麼功能的肥料,鏟子、耙子、手套,差生文具多,種花需要的工具孤爪家的花園裡都有。這事周邊鄰居誰不知道,隻不過他媽一向信奉隻要換得快,舊花死的速度就趕不上新花到家的速度。
黑尾想起什麼,忽然提議:“那我們去問問清枝姐姐吧!”
“清枝姐姐是誰?”
“莉亞你來得晚還沒有和清枝姐姐一起玩過,記得你家對面右邊兩戶,那家院子最漂亮的柏田家嗎?那都是清枝姐姐照料的哦。”
這麼說她就有印象了,那戶院子裡的花草很茂盛,各式各樣,叫人一眼望去都數不過來。走近些,還能嗅到那層層疊疊到花團溢散的清香。
花的主人一定非常熱愛生活,否則怎會出現這樣一個像是莫奈畫中的花園。
據黑尾鐵朗說,柏田清枝是這條街上最受歡迎的女士,再難搞的熊孩子到她手下都會乖乖聽話。美麗溫柔,善良大方,任何褒義詞都可以用在她身上,簡直是天使下凡。
孤爪研磨難得贊同小黑的話,他說清枝姐姐是難得既聰明又正經的大人,不會和其他讨厭的大人一樣調侃他不愛說話,也不會沒有邊界地拉着他聊天。
這樣的描述讓有栖川蔻蒂很好奇:“她和我媽媽一樣忙嗎?我怎麼從來沒有看見過她。”
黑尾鐵朗解釋道:“不是啦,清枝姐姐是花卉插畫師,平時都在家畫畫。每天太陽落山的時候都會在花園裡打理花草,隻不過在你來之前就生病了。”
在她來之前就生病了?算算那也有一個月的時間了,生什麼病這麼久還沒康複,是不能吹風的慢性病嗎?
風濕?腦中風?
有栖川蔻蒂回想着最近新學到的知識,自從上次推理出現失誤以後,她就意識到自己離真正的名偵探還有很遠的距離。為了完善推理就在春生法醫的指導下,開始啃各種醫學類書籍。不局限于爸爸書架上那些法醫學的書,因為書架上的書她都看過、聽過一遍了,誰叫蔻蒂有一個不靠譜的爸爸,會把解剖書當睡前繪本拿給孩子看。
雖然掌握的知識還不完善、精準,但蔻蒂仍能從同伴的描述中感到這位清枝姐姐的奇怪之處。她默默記下,準備晚上問一下春生法醫。
聽到孩子們要去拜訪柏田清枝,孤爪太太準備了些慰問品讓三個孩子帶上,可沒一會他們就拎着東西回來了。
“怎麼了,沒有見到清枝嗎?”
“我們沒有進去,清枝姐姐說要睡覺。”
孤爪媽媽捧着臉,擔憂地碎碎念道:“真不知道這是得了什麼病,上次見她隻說有些腹瀉,怎麼就嚴重到出不了門了。我這繡球花粉的粉綠的綠,還想讓她幫我養回藍色呢。”
這是知識盲區,有栖川眼睛發亮地問:“花還會變色嗎?”
聽到蔻蒂開口,研磨就自覺地後退一步,戴上衛衣的帽子擋住自己。千萬不能給他媽抓住了,不然就被聽上幾個小時對她愛花的贊美。
孤爪媽媽把掃興的兒子拱到一邊去:“是呀,來來來,阿姨帶你去看看新買的無盡夏,可好看了,等會搬幾盆回家。”
“阿姨,我養不活的。”
“這有什麼要緊的,咱們又不是為了繁育了去賣的,能因為欣賞它的美麗而心生喜悅,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有栖川蔻蒂小手拍得啪啪響:“哇——阿姨你說話就像寺廟的和尚一樣,有,唔……有禅意!”
孤爪媽媽被逗得樂不可支,蔻蒂偷偷回頭對研磨眨了眨眼,比了個OK的手勢,收獲到研磨感激的微笑。
黑尾鐵朗目睹了兩人的“勾當”,無語地說:“研磨,你現在連你媽都要莉亞幫你應付了嗎?”
兩人剛認識那會是差不多内向,放在一塊玩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可喜歡上排球以後,黑尾是越來越開朗,研磨卻越來越沉默了。以前隻是不愛和外人說話,現在連親媽都有些“畏懼”。
研磨很想争辯一下,他媽有多熱情多難纏你又不是不知道,植物人都能給說地坐起來了。
可他知道黑尾隻會義正言辭地維護孤爪媽媽,阿姨很好啊,我很喜歡!
有一種人,身邊的人靠譜,他就會縮起來當一個米蟲,而身邊的人一旦不靠譜,又會自動覺醒“老媽子基因”。黑尾鐵朗就是這樣的人,很難說他的開朗不是這兩個不靠譜的小夥伴逼的。
黑尾成熟地歎了口氣,憐愛地說:“你這樣下去,過年怎麼辦?”
“……”
研磨臉色白了白,雖然還有三個月,但内心強烈的退縮之意,已經讓他為要去見親戚的未來而感到痛苦了。渾身上下像是爬了蟲子一樣,哪哪都不自在,甚至想着要不然過年前生個不大不小的病吧,感冒發燒什麼的,就不用去見人了,對吧?
人在逼急了總會蹦出一些馊主意,研磨思考着:“如果莉亞能在我家過新年呢?”
黑尾鐵朗:……聽聽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