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看是一團一團的粉色擠在一起,湊近了将它們撥開摘下,卻隻能得到一朵四瓣的小花。
這樣的一部分也很漂亮,有栖川蔻蒂将它攤平,夾在了筆記本的封面夾層,封面是透明的,像是做出了标本一樣。
蔻蒂喜歡繡球花,孤爪媽媽說的什麼花青素啊,酸堿度的,她現在隻是迷迷糊糊聽着記着,不懂其中變化的原理,但這不影響她喜歡繡球花的多變。
“雖然因為多火山,土壤整體呈酸性,可是平時都用自來水澆灌,自來水呈弱堿性,中和了土壤中的酸性。加上入秋,我這幾盆花一個不剩全變紅了。”
“阿姨,你都知道了變色的方法,為什麼不自己動手?”
孤爪媽媽幽怨地看了一眼蔻蒂:“是我不想嗎?看到那邊那塊空缺沒,都是我移植出來做試驗的結果,我的寶貝花在變紅和變藍中間選擇了去死。”
為了形成一道壯麗的繡球牆,孤爪家的院子裡修了新栅欄讓繡球花攀枝,可現在有幾塊地方極其稀疏,想忽視都難。
蔻蒂委婉地勸道:“阿姨,你很喜歡藍色嗎?我覺得粉色也很好看。”
“唔……也沒有吧,粉色的花語寓意好一點,藍紫色的很多時候代表了見異思遷。啧,算了,粉色就粉色吧。”孤爪阿姨非常善變,很快就給自己做好了心裡建設,決定不去強迫可憐的繡球花了。
圖吉利,一個非常樸實且常見的理由,就算是珠英女士這樣天天和邏輯、科學打交道的刑警,也不免會在出任務時帶上祖傳的好運禦守,給自己帶來些運氣。
“對了,你爸爸剛才在打電話說今天要加班,等會在我家吃飯,想吃什麼阿姨去買。”
至于為什麼不是媽媽打電話,珠英刑警忙到恐怕已經忘了還生過一個女兒了。
三家人處得好,黑尾的媽媽離婚了不常來,所以蔻蒂一般都寄養在孤爪家。一頓兩頓還好,可不回家的次數太多了,也不好一直占便宜,珠英女士就讓蔻蒂放學自己坐車去警視廳待着。
後來還是孤爪媽媽看不下去,拍闆決定讓有栖川兩口子給夥食費,她來照顧有栖川蔻蒂。
珠英女士和孤爪媽媽脾氣相近,都不是扭扭捏捏的人,當下打了半年的夥食費過去。但孤爪媽媽算了下,用作一年的都夠了。她又不是來賺錢的,隻能使勁給蔻蒂做好的,時不時添置一些小東西,又被珠英女士加倍還給研磨和黑尾。
三家有來有往,沒多久就相處的像幾十年的鄰居一樣。
“蘋果派!”
“研磨才喜歡吃蘋果派,你呀,不許替他想着。最近甜食吃多了,我怕他蛀牙。”
“可是我也喜歡吃蘋果派嘛~”蔻蒂搖晃着孤爪媽媽的手臂撒嬌道。
她喜歡吃甜食,而吃甜食是多數偵探的一個共性,高強度的腦力思考讓他們快速消耗能量,甜食有助于快速補充,集中注意力。至于對甜食的喜好,倒沒有什麼,研磨喜歡蘋果派的話,那就選蘋果派好了。
“好吧好吧,哎,真不知道那個殺人犯什麼時候能抓住,什麼仇恨居然要把人的頭砍下來,怪吓人的。”
孤爪媽媽說的仍舊是珠英女士之前處理的那個無頭屍案,案件久久沒有被偵破,消息不可避免地洩露了一些。因為一家人都算是一個圈子裡的,有栖川蔻蒂也從媽媽那聽到過一些案件詳情。
據分析,嫌疑人性格極其謹慎,屍體上能夠表明身份的信息都被抹去,雙手雙腳的指紋都被灼燒破壞。牙齒沒有修補過,身體的各個關節也沒有骨折過的經曆,尋找屍源的難度成倍增加。
當然,能進搜查一課的自然都是能人,屍體是被沖上海灘的,他們通過洋流已經計算出了抛屍點,在那附近打探到了一些線索,現在正在逐步排查抛屍嫌疑人。
“嫌疑人有車,通過現場留下的半個鞋印能推斷出幾點,中産階級,學曆高,工作應該相當體面,長相帥氣,平時應該非常受領導同事的喜歡。”這是搜查一課目前的嫌疑人畫像。
其他有栖川蔻蒂都大概能推測出,隻是有一點不不明白:“從哪裡能看出嫌疑人工作很好?因為通過鞋印查出的品牌價格不便宜?可那不是隻能證明嫌疑人有錢嗎?”
“因為抛屍時間與死亡事件不一緻,中間相隔了三天。”這是春生醫生的補充,“除非是想要刻意拿屍體來做什麼花樣的變态殺人狂,否則嫌疑人不會将屍體長時間放置在身邊。”
這起案子的兇手應當不是變态殺人狂,屍體上沒有淩虐的痕迹,也沒有第二具無頭屍出現,加上草率的抛屍方式,更像是一次臨時起意的激情殺人。
“我知道了!因為嫌疑人沒有空抛屍。”蔻蒂看了眼挂在牆上的日曆,立刻明白了搜查一課這樣推斷的理由。
抛屍時間在周末,頂着人多被發現的風險也要拖到這時候抛屍,表面嫌疑人很忙,忙到剛殺完人時根本沒空抛屍。如果錢是從家中繼承,長輩給予的話,那麼根本不可能造成這個時間差,所以這錢是嫌疑人自己掙的,掙得還相當不容易。一連加了三天班,才騰出空來收拾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