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妖紛紛擡首,無數次看到王座上空着的一半。
妖族向來是妖王與妖後共同掌權,王座也是做成兩人寬的,現任妖王賀蘭破曉與妖後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妖王性子柔,妖後性子硬,妖王一直很聽妖後的,妖後不高興的時候會将妖王的蛇尾打成死結。
但好景不長,妖後自生完公主後,就不知染了什麼病,一直不見好,三年後撒手人寰。
妖王愛她入骨,從此再未續弦,王座上一直是他孤零零一人。
衆妖七嘴八舌給起了建議。
賀蘭破曉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等他們都說累了,點評道:“不錯!都很有道理。”他擡眸望向站在第一排一白衣男子,“你怎麼看呢,狐王?”
“……”
又來這套!
自從妖王得到狐王白歲這位準女婿後,有意提拔他,幾乎事事都聽從他的意見,白歲也很是能幹,給出的都是一針見血的意見。
衆妖都很佩服他,隻不過有一個問題:要是這樣的話,妖王大人以後能不能不要讓我們先鋪墊這麼久啊!說這麼久也怪累的。
妖王之前甚至打算别等賀蘭今辦婚禮了,先讓白歲坐上這個位子,自己好趕緊歇歇去當太上皇。但在白歲的接連推拒後,隻好罷了。
殿内衆妖皆是半本體形态,一是因為妖屬獸化形,不同品種獸語言不通,因此第一代妖王從善如流地借了人族語言,當然後世也有妖認為他純屬自己懶得編,他令妖族通話也是人族語言,開會時必須保證至少頭部是人族形态。
二來化人形要消耗大量法力,盡管有藥水,但藥水也是要法力制成的,沒有妖願意自己的法力消耗在這種事情身上,因此大多是在注意形象中,化為一半人形。
當然,一人除外。
狐王白歲每次出現在别人視線中都是一襲白衣,腰佩白玉,溫潤如玉,他總是以完整的人形出現。衆妖紛紛疑惑他哪來那麼多法力,别哪天把法力耗幹了就不裝了。
直到他們親眼看到第一個敢去挑戰他位子的人,被他滿面笑容地掐斷脖子,甚至毫無還手之力,頓時覺得自己的疑慮純屬多餘。
強者就是強者,強者自有他的風格!
白歲白衣纖塵不染,他溫和一笑,道:“臣以為,需加強谷内各處巡邏,防止還有陣法突然出現;同時,派人時刻盯着入口,以防人族做出不利于我族之事。”
賀蘭破曉一敲桌案,贊道:“甚合理。快!就按狐王說的去做,此事全權交由狐王處理。”
“……”
有妖領命,正要下去,白歲卻道:“慢着。”
賀蘭破曉:“還有何事?”
白歲擡首望向賀蘭破曉,福下一禮,道:“秉王上,公主一妖在外,恐遇危險,臣想去尋她。此事,還是交由犬王來做吧。”
犬王:“啊???我???”
他一臉憨厚老實,身彪體壯,臉上覆着絨絨短毛,圓眼微睜。
白歲淡淡睨過來,莞爾道:“犬王忠心耿耿,能力出衆,相信必定堪當此任。”
雖然他是笑着的,但犬王明顯感受到,他要是敢說半個不字,回頭自己的頭就要懸在無間谷入口了。
他欲哭無淚:“臣……臣也覺得。”
賀蘭破曉對此無所謂,反正在場沒有一個是不能獨當一面的,他揮揮手,這件事便定了下來。
定完了,忽又記起一茬,道:“今兒那孩子真是越發頑皮了,都這個節點還在外面晃,嬷嬷,可算到她在哪裡了?”
一旁有一張矮桌,桌上亂七八糟擺着不同的法器,嬷嬷忙活得滿頭大汗,她道:“快了,快了。”
她不知活了幾百歲了,做了兩代人的嬷嬷了。
賀蘭破曉打個哈欠,“罷了,算不算無所謂,反正你也算不準。”
“……”
白歲适時插話,他嗓音溫潤,“公主不過愛玩罷了,還望王上莫要多怪。”
賀蘭破曉道:“我怪什麼,有你在,護着她在谷内橫着走都沒問題。”他伸個懶腰,嗓音懶懶的,“我隻等你倆趕緊給我生個一兒半女,我好享享天倫之樂。”
白歲微微一笑。
*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小雜種!知不知道大爺我是誰啊?!!!啊啊——!!!一群賤人!!!!”
白弦堵着耳朵,略帶無語地離他遠了點。但那人的污言穢語穿透力極強,她忍無可忍地猛地踢了一下椅子。
白柱在她身旁,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尾巴,嘤嘤嘤道:“他怎麼還是這麼吓人啊,我下次再也不要幹這種活了,好可怕,吓到人家了……”
“……”白弦道,“你也閉嘴。”
室内“砰砰”作響,白弦臉色黑成鍋底。
就當她打算一掌扇暈其餘兩人時,門忽然被從外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