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稱呼方嘉為方特助，實際總裁助理的級别在公司内部屬于高級管理層，位同副總。在外大家都稱呼方嘉一聲方總。

這人是陸董那一輩的世交，和陸家關系很近。陸瑤笑了笑，随口說道：“哥哥平時忙，讓他多休息休息。”

“你啊，”她打趣道，“可别自己談了戀愛就不管你哥了，我也幫他留意留意，有沒有合适的女孩子。”

“好。”

“對了，你男朋友是做什麼的？”

她年紀大了，平時網速沒那麼快，多是小輩聽了再告訴她。隻聽說陸瑤搞了個轟轟烈烈的示愛儀式，轟動全城甚至上了熱搜，但沒聽說是哪家的孩子。

“還在讀大學。”

那人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大約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如果是她們平時玩在一起的二代，想必會直接介紹是誰誰家的孩子。如今隻說一句還在讀大學，那怕是……

家世拿不出手。

那人面色未變，隻是歎了口氣：“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談起愛情就不管别的，等陸董回來有你好受的。”

陸瑤才不管這些呢。隻乖巧笑笑。那人一看便知陸瑤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無奈搖搖頭，走了。

*

參加了一圈别人家的年會，直到臨近春節假期，正清集團才舉辦年會。

黎佑許已經在放寒假，造型師來金水灣給陸瑤做造型。待她頭發和妝容都做好，到書房找早就換好衣服的黎佑許。

這事早在向語驚之前來問時就已經定過——年會的男伴是他。哪怕向語驚當時不問，她也沒想過帶别人。

西裝外套和領帶都挂在一邊，他頭發簡單打理過，白色襯衫敞着兩顆扣子，正對着電腦不知道做什麼，手邊還放了一張寫了幾行字的A4紙。

因他平時用電腦的次數不多，陸瑤以為他在查看什麼文件，便問了一嘴，“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

聽到陸瑤的腳步聲時，黎佑許就已經下意識講那張紙用鼠标墊壓住，不緊不慢給浏覽器點了叉号。鼠标在桌面上不停地右鍵、刷新，右鍵、刷新。

直到陸瑤問，黎佑許才想起來成績單這回事。他登錄上聊天軟件，從班級群裡翻出文件，打開看了一眼，面上無波，意料之中的位置。然後把電腦轉了轉，指給陸瑤看。

“第一！？”陸瑤驚訝道，“這就是‘是金子在哪都能發光’嗎？怎麼你學護理也能拿第一？”

好恐怖的學習能力。

黎佑許聞言，揚揚眉梢，“很難嗎？”

“所以你每天看的真的是教科書，不是雜書。是真的有在學習哦？”

這叫什麼話。

“不然？”

陸瑤站在他身後，手從他肩上伸出來握住鼠标，看着屏幕上的成績單——為了個人隐私，成績單雖然以文件形式公布在群聊中，但并沒有顯示真實姓名，而是用學号代替。

謹慎起見，陸瑤又問了一遍，“你确定沒看錯學号嗎？你隻學了這幾個月怎麼就能考過她們……”

黎佑許把她拉到腿上坐着，眼睛眯了眯，這是不相信他的實力。

眼神在她抹了亮晶晶唇彩的嘴唇上一閃而過，馬上出門，不能破壞她的妝容。隻淡淡道：

“差不多行了。”

“……”

陸瑤扁扁嘴，捏了下他的臉，“平等的讨厭你們每一個愛學習、學習好的人。”

陸瑤從他腿上站起身，準備一同出發去參加年會。看到黎佑許拿起搭在一旁的領帶，她來了興趣。

“給我試試。”

黎佑許把她抱到電腦桌上，彎着腰配合她的高度，垂眸盯着她幫他扣上扣子，豎起衣領，擡手将領帶繞在頸上。

“挺像樣”三個字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就看到她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想領帶應該怎麼打。

“我自己……”

剛開口，就見她眼神堅定地動作起來，很快就打成了一個結。

看着那個歪三斜扭的結和兩條高度差異極大的末端，他頓了一下，似乎是不敢确定，緩緩問道，“這是什麼？”

“紅領巾，我不會打領帶。”

黎佑許彎腰，在已經黑屏的電腦屏幕上照了下：“我要帶着這個去參加年會嗎？”

今晚方嘉、向語驚都在，連林景容都從國外回來了，堪稱是男配開會。肯定個個使出渾身解數準備吸引陸瑤，有什麼動作不提，首先會在造型上下功夫。

一方面，這個結不太美觀。

另一方面，這是陸瑤給他打的，他可以炫耀。但，又好像有點心酸。

“陸瑤就讓你這樣出門啊”之類的。

陸瑤見他居然真的天人交戰開始考慮就這幅模樣參加年會的可能性，拽着領帶将人拉回面前。

“逗你的，”她将那個亂七八糟的結解開，手法娴熟地将領帶系成形狀完美的溫莎結，“我特地學的。”

最後整理平整，她手指在上面按了按，“你都能學會系絲巾，我當然也能學會打領帶。”

陸瑤的唇彩最終還是沒保住，重新補了一遍。

補妝時，頂着化妝師的眼神，陸瑤忍不住老臉一紅。

倒是忘記了，她一開始來找黎佑許，除了是要叫他準備出發，還想抱怨她一想到要上台就緊張到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