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瑤這麼說，向語驚看起來天都塌了。

陸瑤卻隻顧着佩服自己的機智，最後再給他一個甜棗，“不過你目前在熒幕前的表現已經很讓人滿意了，加油，繼續保持。”

繼續保持，讓大家更喜歡你，才能給我賺更多的錢啊。

“跟你的艾哥好好道個别吧，我會給你換一個更靠譜的團隊。好了，你可以出……”

結尾的話被肩上傳來的力道打斷，她皺眉看向身邊的人。

黎佑許沖她露出一個堪稱危險的笑容：

“陸總是不是忘了什麼？”

“什麼？”

黎佑許見她一頭霧水的模樣，善良地給出提示，手指點了點她放在大腿上的手機。

手機被戳的在她腿上晃了晃。

“嗯？”

陸瑤被他“嗯？”得頭皮發麻。

他似乎是對她的反應有些不滿，手指更用力了些，于是手機顫顫巍巍地從腿上滑落，掉到紅絲絨布面上，無聲無息。

趕在黎佑許再次開口之前，陸瑤對向語驚說：

“以後不要再勉強自己發那樣的消息了，專注工作吧。”

向語驚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開啟的門縫中，兩個難兄難弟湊在一起的身影越來越窄直至消失，木門緊閉的那一瞬，陸瑤的身邊立刻抵上一隻手。

黎佑許将手撐在她身側，幾乎要把她摟在懷中，身體卻沒有接觸，一個若即若離的距離。他笑了一下，笑聲中卻沒有什麼感情：

“‘不要勉強’？意思是如果他是自願的就可以繼續發？”

“……你讀高中時閱讀理解一定是滿分吧。”

“不愧是霸道總裁，給手下藝人出氣的樣子真是霸氣十足，”黎佑許湊近了些，“又換經紀人又提高待遇的，下一步是不是要給他成立個人工作室，讓他再也離不開你？”

“個人工作室”五個字一出，陸瑤立刻挪開了和黎佑許對視的眼睛。

他怎麼知道自己是這麼想的。

“你少誣陷我，什麼離得開離不開的。”陸瑤盯着橫在胸前、他衣袖上的一絲褶皺，“合作關系，就算他要自立門戶也能好聚好散，又不是談戀愛分手，還非要老死不相往來嗎？”

黎佑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你還想和他談戀愛？”

陸瑤覺得黎佑許遲早要因為過強的腦補能力和與之匹敵的小心眼而被自己氣死。

于是她又添了一把火，像個笨嘴拙舌的男人一樣說出那句經典台詞：

“你要是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話音剛落，黎佑許眼神中的火焰幾乎要化為實質，灼傷她的臉頰。

包廂門口傳來規律的敲門聲，方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陸總，這邊有點事情可能需要您親自處理一下。”

他卻像耳聾似的越湊越近，陸瑤禁不住偏了偏頭，擡手抵住他的肩膀，“等等——還沒讀檔，有事回去再吵。”

黎佑許“啧”了一聲，收手靠回沙發背。

陸瑤整理了一下衣服，開門跟着方嘉不知道去了哪兒。黎佑許一個人在包廂裡待了一會兒，見她還沒有回來的迹象，手機也像壞了似的不響一下，便也起身出了包廂。

手機撥着陸瑤的電話，黎佑許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道方嘉帶着陸瑤去了哪。按方嘉的心機，直接把陸瑤帶回家也是有可能的。

然後裝作無意把他忘記之類的。

腳步一轉，他準備返回宴會廳再看一眼。耳邊的手機裡是未接通的忙音，沿途的某個包廂間卻傳出了一段奇怪的對話。

“你們說，向哥為啥不讓我們跟着一起去會場啊。我們以前給他丢人了？”

“丢人别帶上我，上次是你在機場被粉絲擠倒了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是說好不提這事嗎？”

聽這人話中的意思好像是個化妝師，“而且今晚肯定要拍照啊，向哥為了不讓我去，連妝都不要補。”

另一個人開口道，“連身為攝影師的我都不帶，更别說你了好吧。”

“啊，那萬一被别家拍到黑圖怎麼辦？男二好像鉚足了勁要豔壓呢。”

“再求爺爺告奶奶讓幫忙修一下再發呗，還能怎麼辦。”

猩紅色的地毯上，黑色皮鞋頓住、停在原地，黎佑許順着門縫往裡看了眼，寬敞的包廂裡煙霧彌漫，零零散散坐了十幾個男男女女，桌上是吃剩的殘羹冷炙。

工作人員熱熱鬧鬧聊天，很快就将這個話題翻篇，轉而談起劇組男二的八卦。艾聞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滿臉愁容地吞雲吐霧。

有意思。

走廊的另一頭，和在台前、在陸瑤面前的氣質都截然不同的向語驚正打着電話朝這邊走來。

他垂下的手指間，有橘紅的火光明滅。

黎佑許側過身，借拐角遮掩住自己的身影，手心中屏幕亮起，不斷撥打的電話終于在此時接通。

好、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