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藝人平時出門如何前呼後擁,至少這種場合起碼該有個靠譜的人跟着。
這倒好,藝人自己一個人來,經紀人、助理、保镖就連司機都一起消失。
就為了讓霸總挺身而出,也太離譜。
不過,好在任務順利完成。有方嘉收尾,她隻需要等那個酒鬼清醒過來然後提頭來給她謝罪就可以。
就是這樣的,哪怕她當着一群人的面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但是因為她的超絕霸總身份,被罵的人也依然要給她道歉。
更何況本是那人有錯在先,她罵他合情合理。
向語驚——呃,怎麼說,寫在小說裡,一定會形容他現在“就像一隻驚魂未定的小兔子”一樣。
陸瑤在心裡默默糾正:大兔子,不,巨型安哥拉兔。
她和黎佑許兩人埋頭吃飯,把人一直晾在一邊也不是個事兒。
“一塊吃點兒?”
“陸總,我下一部戲很快要開機,晚上不吃飯,得保持身材。”
陸瑤“哦”了一聲,沒什麼反應。
倒是黎佑許,聞言看了眼剛剛送到嘴邊的、叉子上的牛肉,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陸瑤注意到他的動作,“怎麼,不好吃?”
“……沒有。”
陸瑤點點頭,喝了一口紅酒,對向語驚說:“打電話給你經紀人,叫他來這兒接你。”
“不用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是老闆你是老闆?”
向語驚拿出手機,去走廊打電話了。
他一出門,黎佑許立刻放下餐具,優雅擦嘴。
“不吃了?”
黎佑許放下餐巾,扯扯嘴角,“氣飽了。”
陸瑤的眼睛立刻冒出兩個燃着火焰的問号,“你沒事兒吧,還沒讀檔,正吃飯呢氣什麼氣。”
“陸總剛才護着他的架勢真眼熟,鄙人好像也曾站在陸總身後看您為我挺身而出,”他端起酒杯晃了晃,“我早就該知道,陸總本來就是一個——願意給所有年輕帥氣的男孩子一個家——的大好人。”
“哦,你氣吧,”陸瑤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下,清脆的玻璃碰撞聲後是她生怕氣不死他的話,“我是不會改的。”
“……”
“所以,能成為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和我睡在同一張床上的年輕帥氣的男孩子,你應該感到榮幸。允許你偷着樂,不用謝。”
陸瑤晃了晃肚子裡為數不多的壞水,又補了一句:
“以及,你應該再次對你穿成大學生這件事感到慶幸,”她笑了下,不急不慢補刀,“畢竟男人嘛,一旦過了二十五,就六十了。”
接觸到黎佑許的眼神的那一刻,她先慶幸向語驚能夠适時回來。
他看起來要吃人了。
“艾哥說他現在就過來。”
*
艾聞幾乎是屁滾尿流地趕來酒店。
誰能想到,區區一個殺青宴,向語驚居然真的能把陸總請到現場。
那可是陸總!甚至都不是合樂的總,是正清的總中總!
哪怕當初向語驚出道、以及後來轉型成功都有陸總的手筆,然而仔細想想,那不過是頂級權利的掌控者揮揮手即可施舍的一點兒恩惠。
降落到個人身上,便如同把他頭頂戴着的竹蜻蜓換成了火箭。不論是誰,隻要搭上,就能一飛沖天。
也許在陸總看來,不過是人長得合她眼緣,便順手推一把。事業究竟能不能成,都看他自己。
爆紅之後,也沒有陸總的消息。他倒是跟向語驚打聽過,陸總有沒有聯系他,每次得到的都是否定回答。
如此便也把“手下藝人疑似有天子作為靠山”這事抛在腦後了。
他壓着超速的邊緣一路開,到了酒店顧不得停車,直接把鑰匙扔給門童就往裡跑。氣喘籲籲地到達包間門口,先平緩了一下呼吸,拽了拽衣擺,然後才沉穩敲門。
語驚啊。
雖然我知道陸總找我肯定沒好事。
但是哥謝謝你,給我一個面聖的機會。
開門的是向語驚,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并沒有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艾聞是個天生的自然卷,頭發蓬亂也疏于打理,亂糟糟的,戴了一副半框眼鏡,微胖,穿着一件樸素的輕羽絨,翻出的領口能看到内搭的是格子衫。
實在不是陸瑤想以貌取人。
這看着也太邋遢了,滄桑的像個連續加班半個月的程序員。
“就你今天讓向語驚自己來參加殺青宴?”
迎頭就是質問。也許是艾聞的錯覺,他總覺得陸總說的“就”和“你”中間疑似省略了對自己父親的問候。
“對不起陸總,我老婆今晚生孩子……”
陸瑤擡眼看向向語驚。
向語驚:“哥,你不是說元旦假期以後和嫂子的離婚冷靜期就到了嗎?”
“不負責任,工作失職,借口敷衍,認錯态度不誠懇,”陸瑤冷笑,“能幹幹,不能幹——走人。”
艾聞擦了下寒冬臘月裡額上冒出的冷汗,總覺得陸總實際想說的是“不能幹滾。”
聽說陸總脾氣挺好的啊,怎麼偏偏就讓他碰上天子之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