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澗咳了幾聲,紅着眼眶點點頭。
“帶路。”
走了兩步,陸瑤才想到手裡還拿着東西,擡手一看。
居然是一條灰色的男士内褲。
他們就是用這玩意堵黎澗的嘴的?
她皺着眉頭幹嘔一聲直接把布料甩飛,瞪了眼旁邊的保镖:“你們也真是不講究。”
“不好意思陸總,我們平時主要負責保護你的安全,沒幹過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沒經驗。”保镖也不嫌棄,撿了回來,團成團再次塞到黎澗嘴裡,換來他激烈的掙紮。
保镖直接給了他一拳,黎澗悶哼一聲瞬間啞火,蜷着身子半天沒直起腰。
動作快力氣大,看得陸瑤很痛快。
看到陸瑤贊賞的眼神,保镖很實誠地說:“主要是我們沒準備工具,繩上晾的其他衣服都太大了,我怕他自己就能拽出來。”
黎澗因為肚子被保镖搗了一拳,微微弓着腰,走得很慢,看得陸瑤更是心頭火起,恨不得拿鞭子抽他走快點。
保镖可能接收到了她的腦電波,又上去給了他一腳。
威懾大于疼痛,他走得快了些,到達另一個自建房門前,不動了。
“這是村長家?”
黎澗點點頭。
院門沒鎖,隻虛掩着,一推就開了。三人一同往裡進,一樓的門緊閉,但透過不遮光的窗簾,能看到屋裡有亮燈。
保镖下意識又要踹門。
陸瑤攔住他,“好歹是個官,求人辦事,給點面子。”
說完,到窗戶旁邊試探着,推開了一條縫。
她用力把推拉窗打開,掀開窗簾往裡一看,客廳沒人。擡腳踩上窗台,保镖見她動作連忙快走兩步、張着雙手要把她端下來。
陸瑤蹲在還沒有她腳長的、窄窄的窗台上,一手還撩着窗簾,一手指指黎澗,看得保镖膽戰心驚,“你在院子裡看着他,我問完就出來。”
保镖點點頭。
陸瑤跳下窗台,窗簾晃動,院子裡的兩人隻聽到悶悶的、“咚”的一聲,随後屋裡傳來一個老頭的聲音:
“誰啊?”
他被突然跳窗闖入的陸瑤吓了一跳,但年紀大了,連受到驚吓、一驚一乍都驚乍得很緩慢。
壞心思沒有,防備心沒有,心眼子更是沒有。
陸瑤單刀直入,問他村裡有沒有适合綁架别人做壞事的地方,他思索半天,也不問她要做什麼,就扯着嗓子告訴她在哪哪有個水産公司以前建的小倉庫,現在那個公司倒閉,倉庫也廢棄好多年。
陸瑤先用對講讓保镖立刻去找。然後問村長,能不能在地圖上找了發個定位給她。
但這是一個連智能手機都用不太明白的老頭——大約像他這個年紀的同齡老頭一般都使用來電鈴聲為超大分貝“過上了好日子紅紅火火”的老年機。
而他身為村幹部,平時少不了要用微信接收學習文件、回複收到、下發通知,再用廣播喇叭念給使用老年機的村裡人聽。
老頭拿出一張紙質地圖,陸瑤的眼神從迫切轉為疑惑,他用放大鏡看了半天,給她圈了個圈。
“就在這,去找吧。”
陸瑤拿着泛黃的紙質地圖,想拿點錢給他,卻發現自己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出門時以防綁匪訛錢,拎了兩箱現金,都放在車子的後備箱裡。
回去拿?然後再翻窗戶給他送錢?
最後,是陸瑤拿着老頭的手機打開收款碼,直接把錢掃了過去。
陸瑤離開的時候依舊走的窗戶,拍了張地圖上的位置發到群裡讓他們先看,正想自己琢磨琢磨路怎麼走,對講機就傳來保镖的聲音。
“我找到倉庫了!裡面的确有燈光,也有人說話!”
*
警察很快也趕到。
他們很快就觀察出,倉庫裡算上被綁的黎佑許也才七個人。其中包括四個有尋釁滋事前科的街頭混混和一個中年婦女。
而事先對此并不知情的警方,因為市局領導再三強調的“一定要重視!”開來了五輛警車,三十多個警察,其中包括狙擊手。
警察破門而入,裡邊的人被黑洞洞的手/槍一指,腿肚子都亂哆嗦。
他們迅速控制住壯漢和黎澗的母親,大聲問道還有沒有同夥,得到否定的回答。
卻沒看到黎佑許。
正對倉庫門的位置,堆了些廢棄的冷庫制冷設備和貨架,透過縫隙,能看到裡邊有光透出。
她繞過那堆的比她還高的破洞爛鐵,看到被機械遮擋的景象時,瞳孔驟然一縮。
“小心!”
警察和保镖向她跑來,見她僵住,以為裡邊有埋伏。
陸瑤卻猛地轉過身,厲聲道:
“不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