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屁股冰?”
好吧,那确實有點。
見她老實趴在床上敷屁股,專注盯着手機,一副對消消樂入迷得不得了、把剛才發生的事都抛在腦後的樣子,黎佑許打量了下房間。
雖然這張床足夠四個人睡,但看她這一驚一乍的模樣……
“我睡沙發?”
手機裡傳來過關失敗的音效,“game over”的呱呱聲不知是在嘲笑誰。陸瑤慌慌張張擡起上半身,被黎佑許面無表情地隔着熱水袋拍了下屁股。
水在橡膠包裹中發出咕噜咕噜的響聲,身後傳來黎佑許冷淡的聲線。
“趴好。”
他自己去找了毯子,關上房間的頂燈,在沙發上躺下,卻沒什麼睡意。
剛才的濡濕觸感仿佛還停留在唇齒間,她顫抖的呼吸、舌尖的香氣和手心在自己身上摩挲的觸感如同放電影般不斷重播。
被她惡意捏過的地方,又泛起酸麻的尖銳感覺。
他喘出一口氣,努力忽略身下格外活躍的反應,試圖把這些畫面清出腦海。但顯然無果,黑暗中,他擡手遮住眼,幽幽歎息一聲。
最讓人在意的大約是陸瑤裝作無事發生。
但凡打他一巴掌呢?
這叫什麼事。
不知過了多久,黎佑許翻了個身,床上傳來陸瑤小小的聲音:
“黎佑許,你睡了嗎?”
看吧,親一下也不是完全沒效果。
之前不是叫“黎總”就是沒有稱呼有事直接說事,現在都敢直呼大名了。
讓他想想,唔,上一次直呼他大名,好像還是發生車禍之前?
一邊喊一邊嚷嚷着“死了也不會放過他”之類的。
真是可愛。
他任由自己像個變态似的回味她叫他名字的模樣,緩了緩才答道:“沒有。”
“你……能不能離我近一點?我有點睡不着。”
莫名其妙一通親,能睡着才怪了。
陸瑤伸着胳膊打開台燈,看着黎佑許走過來坐在她床邊,垂着眼給她掖了掖被角,手在被子上輕輕拍了拍,發出令人安心的“噗噗”聲:
“睡吧。”
陸瑤抓着被子擡眼看他,有些心虛,“那你呢?”
“等你睡着再回去。”
“不行!”
陸瑤猛地爬了起來。她今天穿的睡衣是内搭吊帶裙和系帶睡袍的兩件套,因為已經進被窩所以外邊那層被脫掉,身上隻着吊帶裙。随着她的動作,一邊吊帶從肩頭滑落。
床邊的台燈是溫柔不刺眼的暖光,光線被他遮去一半,陸瑤身處于半明半暗間,那半邊肩膀剛好被暖柔燈光照得瑩潤如玉,鎖骨中映出深深的窩,肩帶滑下,像是無聲的邀請。
黎佑許看得眼漲,擡手幫她把肩帶拉回去,歎了口氣,“怎麼不行?”
有求于他,她語氣難得軟了下來,“你離我太遠了,我會醒的。”
這個房間大,沙發和床超過五米了吧?
不然她怎麼會睡不着?
“那你想怎麼辦?嗯?”黎佑許有些無奈,“讓我在你床邊打地鋪嗎?别對我這麼狠心,瑤瑤。”
說到打地鋪,陸瑤就忍不住想起之前幻想的“她和小帥哥睡在床上、黎佑許在床腳打地鋪”的詭異畫面。她腦子一抽,話已經說了出口:
“上來一起睡吧。”
上來、一起、睡吧。
看到黎佑許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的眼,她想把話收回也來不及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往裡挪了挪,拍拍床鋪,不自然地挪開視線,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小聲解釋道:
“反正都已經在一個房間睡了那麼久了……”
不過就是标間和大床房的區别,應該沒差吧?
背對着台燈,黎佑許的眼睛黑沉沉的,卻莫名透出一絲光亮。他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歎息般說道:
“既然瑤瑤都這麼說了,那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
他關上台燈,掀開被子和她躺在一起,“邀請我上來,可就不能趕我走了。”
*
——還是有差的。
“和一個大活人睡在一個房間”以及“和一個大活人睡在同一張床”,差别還是很大的!
反悔也來不及了。
哪怕這張床足夠大,黎佑許也沒有像她擔心的那樣躺得離她很近或者想抱抱睡什麼的——他自始至終都躺在那一塊地方,安安分分的,連姿勢都沒怎麼變過。
但黎佑許是個大活人!身形高大、會喘氣會呼吸的大活人!
存在感過于強烈,根本忽視不了。
陸瑤蹬了兩下腿,氣呼呼地翻了個身,把被子都卷走。
背對着黎佑許,她手在床單上撓了撓,又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嘴唇,還有點酥酥麻麻的。
怎麼辦,和他親親的感覺并不讨厭。
可是。
他也沒說“我們交往吧”或者“我喜歡你”之類的想要确定關系的話。
他隻說——
“多看看他”……?
搞得好像他的地位很低、試圖祈求自己的關注一樣。
親上來的架勢可比誰都猛。
還是說。
他也還沒有确定心意,因此需要多一點的時間和接觸來培養感情呢?
那她邀請他上床一起睡,算不算禮尚往來?
她也不讨厭他啊,從見面第一次就覺得黎佑許長相各方面很對她胃口。
但畢竟是她老闆。
那作為下屬,本來就和老闆有着天然的、無法跨越的階級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