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套上下加起來近一千平的頂層複式裡,隻有兩個人。
此時,這兩人緊緊相擁,呼吸交織,唇齒交纏,在客廳角落熾熱而纏綿地親吻。
寂靜深夜,隔音良好的高層客廳中任何動靜都會被放大——自然也包括那些急促的呼吸,和隐秘而濡濕的水聲。
如同有些人隐而不宣的情意,亦或是尚未明了的心事,在極度的安靜中被不斷放大,化成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手得到自由,舌尖依舊被勾住糾纏,她将手搭在他肩膀,看不出是想要推拒還是将他拉進。
不知他舌尖勾到哪裡,她輕輕哼了一聲。随後将手貼在他的頸側,感受到那裡跳動的脈搏,手指輕輕蹭了蹭。
黎佑許卻突然覆上她的手,舌尖也從她口中撤出。她垂着眸,唇瓣微張,下意識追随。
他卻沒有讓她得逞,居然還往後躲了一下。
隻是在看到她吐露的小巧舌尖時,呼吸一窒。
閉了閉眼,像是為了把那畫面印在腦海中。随後才擡眼,蹭了下她摟住他脖子的手,“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陸瑤眼神迷蒙,說話帶了點兒可愛的鼻音,“不能摸嗎?”
“可以摸,”黎佑許對她的理直氣壯絲毫不驚訝,“但你得給我個說法。”
陸瑤思緒緩緩回籠,“是你突然親我,你還跟我要說法?”
“記不記得第一天時,我說的話?”
陸瑤回憶了一下,“……你會對我負責?沒必要,我不用你對我負責。”
“你說得對,”他再次捧起陸瑤的臉,剩下的話語含糊在唇齒間,“但我需要你對我負責。”
“什……你!……唔!”
等陸瑤再次回過神來時,黎佑許的浴袍已經被她扒到……
香肩半露。
呃,這個詞用來形容男人也可以的吧?
黎佑許揚了揚眉,眉眼間難得有些得意,“我就知道你會喜歡,但是——”
“——摸了我的,就不可以再摸别的男人了。”
陸瑤立刻把手背在身後。
見她居然是這幅反應,黎佑許眯了眯眼,聲線危險地壓低,“你什麼意思?”
“禁止強買強賣,摸之前你怎麼不說?”
“說了你還摸?”
那當然不會。
“瑤瑤……”他把她從島台上抱下來,放低姿态和聲音,擁住了她,“多看看我,好不好?”
沉默良久,就在他以為她在用沉默代替回答時,陸瑤在他懷裡輕輕動了動。
“可以先放開我嗎?島台好冰,我的屁股已經被凍麻了。”
黎佑許歎息一聲,放開了她。
陸瑤立刻跑回卧室,黎佑許看她兔子似的飛奔的背影,再次歎了口氣。
還是不要逼她太緊了。
他很早就發現了,陸瑤是一個遇弱則弱、遇強則犟的性格。放低姿态和她說,她不一定會答應,有極大的可能會回避;但如果對她強硬——
她的一身反骨也不是蓋的。
一定會擡杠,會對着幹,并且有更大概率不歡而散。
從前,他習慣了把事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因此控制欲與日俱增。
習慣了發号施令,因此陸瑤實習期第一天就質疑他時,他心裡想的不是“她還想不想通過實習期了”。
而是“她有點意思”。
哪怕現在他廣泛閱讀霸總文學,發現這種“她好特别,和其他女人都不一樣,吸引了我的注意”的套路幾乎已經被用到爛。
可當自己出于同樣的原因被她吸引時——
沒辦法,他隻是犯了所有霸總都會犯的錯誤。
一生循規蹈矩、順風順水,卻喜歡上注定不受自己控制的、鮮活的人,和自己試圖掌控一切的本能做對抗。
物業管家将他外賣買的熱水袋送至門口,他去拿了進來,一邊拆着包裝,一邊守着爐子上的水壺。
想到剛剛陸瑤面對他的示好、可憐巴巴說自己屁股涼的模樣。
好笑又可愛。
明明周圍沒有人,他卻情不自禁地抵了下鼻尖,掩住笑意。熱水燒開,他将水灌進熱水袋中,擠出多餘空氣後擰緊蓋子。
輕手輕腳穿過走廊,看到主卧門縫透出的光——
他笑了下,隐約看出一點她的心思。卻依然敲了敲門。
“又沒鎖,敲什麼敲。”
黎佑許這才進門,看到陸瑤趴在床上玩手機,姿勢正好讓他把熱水袋放到屁股上。
她被突然的溫度吓得一激靈,扭了下身子,低頭看見裹着嫩黃色毛絨絨布袋的熱水袋,“什麼東西!?”
黎佑許卻将她摁過來趴好,重新把熱水袋放在翹起的圓潤弧度上。
“不是說屁股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