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成蝶歪頭，濃密的睫毛眨了眨，擡手捂住陸瑤的耳朵，小聲對林景容說：“她最近是不是記性不太好？”

這件事才過去多久，怎麼可能會忘。

得到林景容肯定的眼神，她皺皺眉，隻動嘴型說了個“方嘉？”

他發現了嗎。

林景容搖搖頭，他不确定方嘉知不知道。想想又嚴肅補充道，“性情大變。”

疑似被黎呦呦那個死綠茶迷得五迷三道。

迷到迫不及待地塞進公司、搬進陸家。

成蝶低頭，和被自己捂住耳朵的陸瑤對視，她就這樣老老實實地任她捂着，沒掙紮。

安分得過頭。

按理說方嘉整天跟在陸瑤身邊，她有什麼變化應該是第一時間知道。

但方嘉……

怎麼說呢，看起來沉穩内斂，其實也是對陸瑤占有欲挺強的一個人。但凡自己能處理的事，都不可能主動跟他們交流。

可陸瑤看起來和以前不太一樣呢。

遲到這事就算了吧，至少是打扮得漂漂亮亮才來的。

她的手從陸瑤耳朵挪到頭頂，在不弄亂她發型的前提上拍了拍，“原諒你了。”

陸瑤原本因為林景容提前給她打的預防針，什麼如果遲到了或者打扮不夠精緻的話成蝶特别唠叨、啰嗦，還特别緊張來着——具體表現為成蝶追過來的時候扭頭就跑。

現在被成蝶握着手往宴會廳走，陸瑤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不遠不近跟着的林景容。

眼神裡分明寫着：你好誇張。

林景容聳聳肩，今天特殊情況，不然肯定得有她倆好果子吃。

兩人手拉手進了凡爾賽廳，門口有個年輕男生等候已久，見了兩人立刻迎了上來。陸瑤沒什麼興趣的挪開了眼睛，隻以為是個比較熱情的門童。

成蝶也沒搭理，低頭拉了拉陸瑤的裙擺，問這是不是去年年底訂的那條，怎麼這種小場面就穿來了。

陸瑤哪裡知道這些，林景容直接把她帶到那家店去，說禮服她早就訂好了。

她正猶豫怎麼回答。那個男生抓住話語間的空檔，期期艾艾開了口：

“成總，你别生氣了……你想看我穿的……那個，我都帶來了。今晚……”

陸瑤在旁邊猝不及防，聽了滿耳朵好友花樣百出的夜生活。哪怕他把重點都省略，可搭配他的表情，什麼都能明白。

陸瑤睜大了眼，“這是我能聽的嗎？”

她剛想溜走，被成蝶一把拉住，“跑什麼。”

成蝶面色絲毫未變，哪怕對面的人眼眶都紅了也無動于衷，心平氣和地說：“分手就是分手，你今天過來讓我很煩。”

仿佛隻是為了垂死掙紮一下。成蝶說完這一句，男生就沒什麼鬥志地抹着淚走了。

陸瑤歎為觀止。

成蝶：“怎麼？喜歡這類型？”

陸瑤：“……他哭得挺好看的？”

成蝶得意地揚揚唇角，“是吧，當時就是看中他這一點。可惜太害羞了……”

陸瑤連連擺手：“好了，可以了，不用再說了。”

“對了，黎呦呦怎麼樣？”

被問到，陸瑤又想起來這茬，“你怎麼會認識黎呦呦？”

“你忘了，上次在遊輪上，我說那個服務生長得好看，在我的強烈要求下你也跟着看了一眼，當時我就覺得你眼神就不對勁。然後我就把他送到你房間啦！”

“早就跟你說過了，多看看年輕小夥！别總和方嘉還有林景容玩，多無聊。”

罪魁禍首居然是你，陸瑤震驚：“……這中間是不是省略了一些不那麼合法的重點。”

“哎呀，别那麼嚴肅。”

成蝶遞給她一杯芭樂果酒，“助興嘛，”她看了看周圍，壓低音量問，“難道不爽嗎？”

“……”

在陸瑤的沉默中，成蝶遺憾道：“好吧，沒想到他看起來挺行的，居然中看不中用。”

陸瑤莫名覺得自己應該為黎佑許澄清，她撓撓頭：“不是，我就是……不記得了。”

“得了吧，你的酒量我還不了解，喝多少都不會斷片的主。算了，不行就拜拜，下一個更乖。”成蝶掰着她的肩膀轉向宴會廳内，“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陸瑤原本專注看餐台上有什麼好吃的，被強制轉過身去，順着掃視全場，這一看可了不得——

怎麼滿場都是黎佑許！？

差不多的身材和發型，穿着差不多的白襯衫和黑西褲，零零散散站在各處。陸瑤向他們看去時，紛紛轉過頭來沖她微笑。

這什麼啊！？

好吓人。

感受到陸瑤的驚恐，成蝶輕笑一聲，給了她解釋：“自從上次你鐵樹開花，當着所有人的面去和黎呦呦搭話，到處都傳瘋了，大家都以為你喜歡這個類型呢。”

什麼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