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左右,嫩,清純,盤靓條順,眉眼中時不時流露出勁勁兒的倔強。
最好再有點貧窮的身世、吸血的父母作為悲慘命運的點綴,讓小白花的盛開顯得更加難得。
說話間,已經有人端着酒杯向兩人走來。一個約有三十多歲的姐姐身後跟着黎呦呦翻版,她碰了碰陸瑤的酒杯。
“陸總,好久不見。”
一陣讓陸瑤雲裡霧裡的寒暄,總覺得來人提起的每個話題都很割裂,加上她對于她們以前的業務來往并不熟悉,讓陸瑤應付得很難受。
“我們下次再去那家美容院呀,聽說那裡引進了國外的新技術,孫總做了以後簡直重獲青春了……”她擡手掩住嘴,眼睛笑得很彎,“不過陸總你還年輕嘛,做些基礎的項目就好了。而且比起做這些,還是保持心情愉悅最重要了……”
“我最近愛上做普拉提,那家普拉提館新來的老師長得還不錯,身材也棒,主要是性格好哦嘴甜的嘞,每次上課都哄得我心花怒放的……”
“對了,”一個生硬的轉折之後,終于說到了重點,她湊近了些,眼中閃爍着八卦和好奇的光,“聽說陸總前幾天養了個年輕小帥哥,怎麼今天沒帶來?”
原本像包圍圈一般緩緩朝她們靠近的人都停下動作,支起耳朵。
沒有人說話,都在等陸瑤的回答。整個會場隻剩樂隊在盡職盡責地演奏bgm。
服務員端着托盤去收桌上被人喝剩的酒杯,路過了包圍圈的最邊緣,面前平坦的路突然伸出一條腿,他被絆了一下,托盤裡酒杯中剩下的酒液全部被潑在那條腿的主人身上。
酒杯碎裂的聲音響亮,吸引了所有屏神等候陸瑤回答的人的注意,包括陸瑤。
“你不長眼睛啊!”
服務員顯然不怎麼抱歉,他站得筆直,對這種賊喊捉賊的做法非常不理解:“不是你伸腿絆我嗎?”
“宋總,你看他……把我的衣服都給弄髒了,我可是按你的要求打扮來的……”
嘴上拉着宋總要個說法,眼睛卻是不停在瞟陸瑤。
陸瑤原本正想着“怎麼全世界都知道她包養大學生了這難道是什麼很光榮的事嗎”,莫名接了那人好幾個媚眼,滿腦袋問号。
看我幹嘛?
我又不是清湯大老爺。
判不了你們這些斤斤計較小男生的官司。
陸瑤打算和成蝶說一聲提前離開,滿場的黎呦呦二三四五六号看得她好心塞,任誰被一大堆形似自己老闆的人虎視眈眈都不會好受吧!
就聽到那個服務員冷冷開口:“那你想怎樣?”
語氣之冷漠,氣勢之睥睨,那種熟悉的“你能把我怎樣”的高貴冷豔,陸瑤僵硬回頭——
老闆!
您怎麼來這端盤子了!
你說的别的事,原來就是這個事啊!
此時全場靜谧,連樂手們都察覺到氛圍的不對勁停下了動作。有離得較遠的人不停探頭:
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
處在陸瑤必經之路的人開始自動為她騰出位置,所有人隻聽陸瑤的高跟鞋“哒、哒、哒”踏在地磚上的聲音,内心十分激動:終于有一次近距離吃瓜了,恨不得掏出手機給親朋好友都來個直播,标題就叫“霸道陸總和清純做作小白花的酒會初遇”……
宋總在想:這小子,我說這個法子太老土,陸總這種每逢宴會都要無情路過一百個在她面前假摔男人的霸總肯定看都不帶看你一眼的,沒想到啊沒想到,看來每個年輕霸總都吃這口?
那個伸腿的年輕男生心下得意:套路老土又怎麼了,好用就行,你看陸總這不就被我吸引了,看我怎麼迷住她——
他深呼吸,端出最好的姿态,将面上表情調整為無辜又帶點委屈,楚楚可憐開口:“陸總……”
宴會廳内燈火通明,所有人的心思都被照得無處遁形。他強裝的無辜表情随着陸瑤的靠近逐漸染上得意——
看吧。女人就是這樣膚淺。
隻要略施小計,就可以……
哎?
他撲了個空,陸瑤直接略過他,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到那個服務生面前,拉住他沾了酒液的手反複翻看,面露關心,“沒事吧?”
黎佑許也來了勁兒,輕飄飄瞥她一眼,把手抽出來,“不用你管。”
林景容見狀想湊上前,被成蝶攔住,似笑非笑道,“你去摻和什麼。”
一人一句,完全無視了事件中的另一個主角,讓那個被潑的男生面上逐漸也染上和酒液一樣的绯紅,看起來竟真有幾分我見猶憐。
陸瑤手中一空,她下意識抓握了下,擡頭看了眼黎佑許的神情。而後放下手,轉身看向那個臉紅的男生,視線在他身上來來回回,半晌沒說話。
“陸……陸總……”
“你們隻知道那人怎麼打扮,都沒見過照片?”
陸瑤惋惜道,“沒學到一點精髓。”
她擡手撚了撚那人身上的襯衫,觸感絲滑,剪裁精良。于是那個男生又支棱起來,默默繃緊肌肉,覺得自己白襯衫上染紅的樣子肯定特别魅惑特别誘人,陸瑤把持不住。
陸瑤擡手時,指尖無意劃過側腰上被酒液染紅的布料,他還輕喘一聲,抖了抖。
聽這莫名其妙的動靜,陸瑤看他一眼。
搞什麼,好像把他怎麼樣了似的。
收回手,陸瑤後退一步,“你知道他為什麼能吸引我嗎?”
被陸瑤嫌棄的眼神看得自尊心全無的男生低着頭,強撐着用濕潤的狗狗眼繼續勾引陸瑤,卻還是下意識配合地問,“為什麼?”
“他穿着帶線頭的劣質襯衫端盤子的樣子特别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