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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地鐵上,高莘複盤着自己晚上的表現,沒有過分熱情,也沒有過分疏冷,一切都與平時的自己無異,沒什麼破綻。
那盤棋他其實下得有些吃力,宮政甯是個高手,棋風就像他的人一樣,看似謙和,實則暗藏殺機,好在高莘接受的不是正統的棋路培養,棋風詭谲多變,總能絕處逢生,還有幸成功買下一個坑,險勝。
但這種棋路隻能用一次,再往後就不管用了。愛下棋的人都會研究棋局,宮政甯肯定會發現自己使的詭計,不過沒關系,他的目的不是赢宮政甯,而是在對方心裡落下一子,鋪開真正的棋局。
夜晚的地鐵上人依舊很多,高莘站在門邊,清瘦的身形搭配有些厭世的臉,同車廂的許多人都不自覺被他吸引,更有勇敢的直接走過來要聯系方式。
這種半路搭讪要聯系方式的情況經常發生,高莘知道這是皮囊美麗的副作用,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相貌,也許這樣他就不會被陳學禮看上,也不會經曆那麼多非人的折磨。
可人生沒有如果,好在他如今掌握着原書劇情,可以自己解救自己。
高莘側頭看去,禮貌拒絕:“不好意思,我不喜歡男人。”
見他态度冷淡,被拒絕的男生悻悻走開。
回到家,高莘洗了個澡,準備關燈睡覺前,他看見寫字台上的仙人球,這是他搬過來當天買的,之後一直忙碌得忘了澆水,可小小的仙人球卻在漸漸長大,即使最上層的土壤已經幹涸,它依然煥發着生機。
高莘伸出手摸了摸,仙人球雖然布滿尖刺,卻沒有一點殺傷力,就像自己一樣,還有很多成長空間。
他拿起噴壺,給仙人球噴了點水,期盼着尖刺能戳破皮膚的那天。
之後,他關燈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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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天晚上八點多,高莘與宮政甯對弈的同時,日辰科技公司内,總經理辦公室罕見地亮着燈,擱在平常,陳學禮早就離開了。
公司是爺爺給他投資開的,雖然規模不大,但有着宮氏集團的名号,收益仍是很可觀。
公司名是陳學禮自己想的,“日辰”,合在一起就是晨,算是有點冒險,但誰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不是想着昭告世界呢,他已經很含蓄了,再說,他的晨晨從來都沒察覺過。
本來他還想着,如果晨晨問起來,他就用五行風水那一套糊弄過去,誰知他的晨晨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過,真是單純至極,可愛至極。
陳學禮這麼晚還沒走并不是在加班,而是在看私家偵探交給他的資料。
自從那天知道高莘有祝睿晨的手機号,他就不太敢再接近高莘,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讓祝睿晨換手機号,好不容易高志弘出了個陰招,誰知道那癟三竟然想着狸貓換太子,拿自己那個醜兒子糊弄他!
這可把他氣壞了,現在那兩人還在醫院躺着,要不是打未成年不好處理,那醜兒子也得被他打到住院!
媽的敢耍他!
想想就來氣!
陳學禮第一次碰見高莘這種硬骨頭,按理說世界上那麼多人,多的是願意伺候他的,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也不少,但說也奇怪,高莘越拒絕,他越想要,這幾天心裡抓心撓肺的全是他,想祝睿晨的時間都變少了。
之前陳學禮隻是簡單調查了一下高莘的家庭情況,但現在,他興趣上來了,不僅派人深度調查,還特意讓人跟蹤一周,就為了弄清有關高莘的一切。
軟骨頭見得多了,突然發現硬骨頭啃起來才有滋味,要是能征服高莘……
單單一想,陳學禮就覺得口幹舌燥。
他一頁一頁翻着資料,上面是高莘最近一周的行程和照片,甚至還包括他都見了什麼人。
全部翻過一遍,沒看見值得懷疑的地方,他問偵探:“就這些?”
偵探恭敬道:“是的陳總,就這些,他每天就是回家、上學,在學校裡也就出沒在圖書館、教室、食堂這三個地方,也沒接觸什麼人,或許是因為期末考試。”
陳學禮沒再說話,這肯定不對勁,沒有骈頭,他錢從哪來?怎麼生活?怎麼知道晨晨的,又是怎麼查到晨晨手機号的?
他盯着偵探,冷冷道:“你不會也被他勾引了,故意給我假情報吧?”
“哎呦!陳總,我哪敢啊?!”偵探吓得冷汗直冒,抹了一把額角,“也許這周剛好趕上期末考試,所以他老實,現在放寒假了,應該能查出點什麼來。”
陳學禮眸色深沉地看他一眼,“繼續盯着,有情況随時彙報。”
“好的。”偵探鞠躬離開。
辦公室隻剩下自己後,陳學禮盯着照片裡的青年,喉結滾動,某處灼熱。
公司裡還有人加班,他起身鎖上辦公室的門,拉下百葉窗,将照片貼在巨大的落地窗上,窗外是絢爛的霓虹,他眼裡卻隻有照片裡那張冷情的臉。
鬼使神差地,他吻在了照片上,五内愈發燥熱,直到喘着粗氣停下,他才驚覺自己的不對勁:
媽的那麼多人等着他草,結果他對着高莘的照片扌魯?!還特麼覺得特滿足?!自己怕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