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第二天,高志弘和肖姗從醫院醒來,發現天塌了。
被打到住院,他們本以為至少能訛一筆大的,誰知傷情鑒定說他們受的是輕傷?!
神他媽輕傷!!!
他們躺在病床上稍微動一下都疼得不得了,你管這叫輕傷?!!!
他媽的那姓陳的一定是花錢買通了一切,故意坑他們!!!
訛不了大的,兩人又開始惦記小的,把他家都砸了,總該把那些家具家電賠了吧?!
誰知等在一旁的律師卻讓他們把二十萬定金還回來。
還錢?為什麼還錢?
高志弘不解地問:“那姓……陳總不要我兒子了?”
“陳總什麼時候要過你兒子?”律師反問。
肖姗接話道:“不是陳總說的嗎,包養高莘,給我們一年二百萬。”
律師皺了一下眉,跟着陳總這麼多年,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顔無恥的夫妻,想到那位瘦削的青年,他的恻隐之心又一次冒了出來,帶着點嫌惡的情緒道:“收養關系都解除了,他和你們有半毛錢關系?”
兩人一下子滞住,肖姗的哽咽聲都停了:
陳總知道高莘和他們斷絕收養關系了!該死的高莘!!!
高志弘更是咬牙切齒,媽的好不容易把狗養大了,沒賣出去不說,竟然還讓自己挨了那麼多頓打!狗雜種!等病好了,他非得把那狗雜種打個半死!!!
他們不死心,又問:“陳總不要高莘了?”
律師毫不留情:“這與你們無關。”
夫妻倆聞言凝住,他們知道自己鬥不過這種有錢的大老闆,隻能認命,等出院再好好找高莘算賬。
可是提到還錢,高志弘和肖姗着實犯難,那二十萬早就被兩人花完了,就算把那輛車賣了也還差好一大截,哪裡還的上?
律師算準了他們還不上錢,見兩人不說話,他道:“陳總心善,可以寬限你們還款日期,但前提是……”
“前提是什麼?”聽聞不用馬上還錢,高志弘眼睛都放光了,咽着口水問。
律師拿出一份文件:“把這份和解書簽了。”
高志弘和肖姗激動地翻開看,對着和解書上的賠付金額又憤怒又詫異,把人打成這樣,還把他們家砸了,結果賠付金額是0?!!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看着他們不動筆,律師道:“你們不簽也可以,現在就還錢,否則我們會告你們敲詐勒索,二十萬夠你們蹲十年牢,宮氏的律師團還從來沒敗訴過。”
高志弘氣得牙癢,卻不能發作,他知道對方能做到,十年牢和白吃皮肉苦,這筆賬誰都能算明白,但他心裡仍是不服氣,簽字的時候力道大得幾乎能把那幾張紙戳破。
肖姗則是眼淚汪汪的,十年牢,玉傑他怎麼辦?玉傑年紀還小,不能沒有媽媽。
她顫顫巍巍地拿起筆,委屈不已,那可是二百萬呐,就這麼沒了!
收好諒解書,律師馬上離開病房,仿佛這裡有什麼肮髒的東西。
他前腳剛走,高志弘就開始罵罵咧咧,粗粝的聲音回蕩在病房裡。
肖姗則淚流滿面,感歎自己的命怎麼這麼苦,到手的二百萬就這麼飛了。
片刻後,夫妻倆将矛頭一緻對準高莘,都怪那個狗雜種!他要是乖乖簽了協議就沒有這麼多事!一切都是高莘造成的!那個狗雜種!他必須把這二百萬還給他們!
兩人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惡狠狠地表示出院後就找那個狗雜種要賬!
自從高莘離開,高志弘一喝酒就拿肖姗撒酒瘋後,夫妻倆的心從來沒有這麼齊過,正當他們商量怎麼找高莘算賬的時候,高玉傑提着一兜午飯進來了。
肖姗馬上熱淚橫流,招手道:“玉傑,寶貝,你受苦了,瞧瞧這小臉,都瘦了。”
高玉傑給夫妻倆安好小桌闆,讓他倆吃飯,然後站在一邊抹了把淚:“爸媽,你們怎麼會被打成這樣?”
高志弘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原因你不知道嗎?
但是因為是自己兒子,他再生氣也能忍住,隻是沒好氣地問起當天的情況。
結果一聽高玉傑說完,他好不容易壓住的火氣登時就上來了,顧不上身上的疼也要指着高玉傑的鼻子罵:“你他媽到底随誰?下個藥還能下到自己嘴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虧老子那麼相信你!”
高玉傑自知理虧,躲在肖姗的病床前沒有出聲。
肖姗才不想看自己的寶貝兒子被罵,立刻調轉火力:“怎麼能怪玉傑?要怪就得怪高莘那個狗雜種!都是他害的!”
“對啊爸,都是他害的!”高玉傑馬上附和,心裡全是陰毒的念頭:媽的高莘那個賣屁股的竟然敢跟他耍陰招!以為他認得那些大哥們是吃幹飯的?早晚讓他哭都哭不出來!
高志弘瞪一眼自己兒子,到底還是認可妻兒的觀點,呲着牙放下手,拿筷子戳着飯盒裡的米飯,恨恨道:“等出院了看老子不把他抽死!!!”
“對,等出院了找他算賬!”肖姗應和道,又看向高玉傑,“玉傑啊,你也趕緊吃呐。”
吃過飯,高玉傑去上學,病房裡隻剩下夫妻倆。
肖姗忽然道:“也不知道這醫藥費是不是那個陳總付的,竟然還是單獨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