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媽重新再弄一個鍋底,那個狗雜種走了,咱們安生着吃。”
肖姗抹淨臉上的眼淚,不舍地倒掉那一鍋黏糊糊的車厘子鍋底。
再次吃上火鍋,一家人卻沒了一開始的喜樂,眉目間是濃濃的愁緒。
肖姗道:“真斷絕關系了我們還能得到那兩百萬嗎?”
高志弘惡狠狠地瞥她一眼:“要不是你非要讓他把戶口遷出去,這事哪那麼容易?拆遷費都少了一個人頭!”
“我……”肖姗自知理虧,低聲道,“我這不是也沒想到會拆遷嘛。”
“哼!頭發長見識短!”高志弘不屑地一哼,猛灌一口紅酒後湊在肖姗耳邊道,“斷絕關系又怎樣,隻要把那狗雜種送上大老闆的床不就行了?”
話落,夫妻倆對視的眼神裡閃着詭谲的兇光……
-
同一時間,槐州市中心的一幢别墅裡,暖黃色的燈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照在外面的草坪上,即使是冬夜,草坪依然被打理的綠意盎然,花叢裡還有盛開的鮮花。
一樓餐廳裡,管家偕傭人将一碟碟珍馐端上桌,精緻的器皿讓菜肴變得更加可口,另有一位傭人依序将醒好的紅酒倒進高腳杯裡。
一家五口坐在長方形餐桌前,臉上的笑容不盡相同,卻都能讓人品出幸福來。
坐在首位的中年男人舉起高腳杯,一一看向幾位家人,眼尾的細紋愈發慈愛,朗聲道:“新的一年了,祝我們新年快樂!”
其他人也舉起酒杯:“新年快樂!”
而後中年男人看向身邊的妻子,安撫地拍拍對方的手背,慢慢握緊。
與此同時,看起來稍年長一些的年輕男人輕輕轉着高腳杯,微不可察地歎口氣,而後擡眼看向坐在他對面的粉色頭發男生,笑問:“晨晨跨年夜玩得怎麼樣?”
晨晨是祝睿晨的小名。
此刻,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針織外套,袖口随意地向上挽着,露出一截細白的胳膊,柔軟的面料襯得他氣質更加恬靜純澈,好似一塊溫潤的羊脂玉。
他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笑容天真,卻因為右眼尾的桃花痣添了一絲狡黠的妩媚,“當然是特别好啦,我還在零點的煙花下許了三個願望。”
坐在他旁邊年輕的女生饒有興緻地問:“哦?許的什麼願?”
三個願望劃過祝睿晨腦海,兩抹紅暈蹿上他的臉頰,他雙手捂臉掩飾着自己的羞赧,撒嬌道:“哎呀二姐,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一桌人對着他笑,祝睿晨的母親舉起酒杯看着自己的小兒子,溫柔道:“那就祝我們晨晨願望成真。”
五人共同舉杯,祝睿晨笑得更加暢快,眼尾的桃花痣都蕩漾着笑意。
他的願望一定會成真的。
政甯叔叔一定會愛上他。
-
從高志弘家離開後,高莘徑直去了學校,他得把宿舍裡的東西搬走。
還沒提退宿申請,但他知道導員不會為難他。
導員深知高莘的不容易,很多次為他大開綠燈,這是他短暫人生裡遇到的為數不多的善意。
因為是元旦,舍友們回家的回家,出去玩的出去玩,少了那兩個惱人的東西,正方便高莘收拾。
他東西不多,筆記本電腦、書本、被褥、幾套衣服,再加上零零散散的一些生活必需品,一隻27寸的行李箱就能裝下。
收拾好後,高莘搭乘地鐵去往出租屋,他的新天地。
路上他也沒閑着,打開招聘軟件找兼職。
高莘的收入來源很簡單,獎學金加工資。
獎學金可以完全抵扣他的學費,生活費就需要自己打工解決了。
如今他自己租房,開銷更大,必須得找投入與産出比更合适的兼職,不然很快就會入不敷出。
在高志弘一家三口惡意剝削下,如今的高莘手上隻有三萬存款,複仇路上多的是需要花錢的地方。
看着看着,他萌生出一個念頭,去格鬥俱樂部當陪練。
這個崗位危險系數高,相對應的傭金也高,一個小時1000塊,是付出與回報比最佳的兼職。
而且,他還可以趁機鍛煉身體,學習格鬥技巧,簡直一箭三雕。
新的人生,他再也不想做那個任人擺布、任人宰割的炮灰了,他要舉起拳頭,勇敢地揮向每一個企圖傷害他的人。
尤其是陳學禮。
高莘發了一份簡曆過去,而後放下手機,在腦海中梳理原文情節。
一個關鍵人物映入腦海。
宮政甯,陳學禮的親叔叔,也是他唯一懼怕的人,更是祝睿晨暗戀多年的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一個被主角攻受狗血感情線害慘的人。
也許會成為他改變劇情的關鍵人物。
像宮政甯那樣的人,不應該成為狗血愛情的犧牲品。
他同他一樣,都需要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