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思安醒來已經接近晌午了,傅承不知道去了哪裡,估計去忙了吧。
走出院子,隻見蔺弘文神色嚴肅地坐在外面,一旁的相秋容也皺着眉頭。
“怎麼了?”
“安安,你過來。”相秋容朝他招招手。
蔺思安不疑有他地走過去,“到底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相秋容不語,看向蔺弘文,蔺弘文重重咳了兩聲,剛要開口就聽到蔺思安沒心沒肺的聲音響起,“老蔺,你嗓子不舒服?”
“…………不是,要說的是你的事。”
“我?”蔺思安指指自己,“我又怎麼了?”他最近在書院裡還挺乖的,也沒惹事,除了昨天自己作,吃多了以外,就沒别的事情了。
“你和傅承…………”他試探着開口,觀察着蔺思安的神色。
“啊!”說到這個,蔺思安突然舉起小拳頭,“他居然什麼都不和我說,害我昨天吓了一跳,不行,我得去找回場子。”
“你等一下,回來。”蔺弘文眼疾手快地拽住他衣服的帶子,稍微不注意人就沒影。
“幹嘛呀?”
“你和傅承……你們……”
“我們怎麼?”蔺思安奇怪地看着支支吾吾的蔺弘文,有些不解。
“你們是不是那種關系?”相秋容看不下去了,直接發問,她其實不太在乎蔺思安喜歡誰,男的女的都好,隻要安安喜歡,那就是最好的,她們丞相府家大業大的,不會讓他吃苦,可那個人是傅承,雖然現在看着對安安不錯,可以後呢,光是這麼想想,不安就要泛出來了。
兩人看着蔺思安臉上出現錯愕的神情,随後低下頭,不看他們,似乎是有些羞惱,心涼了半截。
蔺思安低着頭,細細思索,那種關系是哪種關系?父、父愛嗎?
“不是這樣的,”他倏然擡起頭,“雖然我以前也這麼誤會過,可是傅承說了,不是這樣的。”
聽到他反駁,兩人松了口氣,可還沒放松多久,就聽他繼續說道:“傅承說了,他從來沒有把我當兒子看過!”
“…………”完了,更不安了。
“兒子是什麼意思?”
“因為傅承經常給我吃的,陪我玩,對我很好,”蔺思安笑得眉眼彎彎,不一會兒又耷拉下臉,“但是又對我的學業很嚴厲,逼着我完成課業,每天去書院上課。”真讓人讨厭。
“!”聽到這話,蔺弘文立馬換了副面孔,溫柔地撫上他的手,“原來是這樣啊,沒事沒事,就是好久沒見了聊聊,你去找傅承玩吧。”
“哦。”蔺思安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蔺弘文。”相秋容頗為不悅地看着他。
“诶,夫人。”
“你什麼意思?安安快快樂樂的就不重要了嗎?”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啦,”蔺弘文可冤了,“你想啊,他們之間也不一定是這種關系,就算傅承那邊真有這個意思,安安也沒有察覺到,暫時還挺安全的。”而且安安的學業也有進步,這是喜事呀。
相秋容看着蔺思安離去的背影,突然有些後悔當時把他送上山了,生活在庇護的羽翼下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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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思安可不知道兩人腦子裡想了什麼,他現在隻想找到傅承,一路上橫沖直撞,沒注意撞到了人。
“哎呀,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須豫和昨日看了半個下午的太陽,不僅眼睛險些瞎掉,身上還挨了不少鞭子,太陽一下山就暈倒在了地上,還好太醫及時趕到才堪堪保住了眼睛,眼睛上改了層白布,雖然看什麼都是模糊的,但總比瞎了好,可偏偏就有不長眼的撞過來,摔倒在地上,太陽光直直地照射在眼睛上,刺痛難忍。
“是你呀!”蔺思安發出驚叫,居然這麼巧又被他撞上了。
眼睛睜不開,但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氣得他眼睛又滲出血來,他變成這副樣子,都是這人害的。
蔺思安驚恐地看着他雙眼滲血的模樣,剛剛爬起來就一腳飛踢,然後迅速跑開,真是奇了怪了,大白天就見鬼了。
“…………”須豫和被踹出去兩米的距離,這下不止眼睛流血了,喉嚨裡也泛上了腥甜,靠,小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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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踹飛之後一路狂奔,飛快溜進了傅承的殿中,小嘴還不停叭叭。
“傅承傅承,我見鬼啦!”
“…………”傅承幾乎是一夜未眠,蔺思安似乎怕他離開,緊緊摟着沒有松手,直到天亮了才離開,“我剛剛是不是幻聽了?”
“沒有,确實是蔺小公子沒錯。”薛言适時開口。
“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大白天見鬼了。”
“…………”不是幻覺啊。
“傅承,你聽我說啊,我來的路上見到了昨天那個禮部的人,他長得好可怕啊,眼睛都在冒血,我還以為我見鬼了。”他一邁進門,就往傅承懷裡撲,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另一張椅子上來找傅承商量事務的人卻好像看呆了一樣,嘴巴都忘記閉起來,這是,這是他能看的嗎?
傅承輕撫着他的背以示安慰,“不好意思,讓錢大人見笑了。”
錢述用胖胖的手擦着臉上的汗,連連陪笑:“哪裡哪裡,是我來的得不是時候。”
蔺思安這才注意到室内還有人,進退兩難,現在自己這副丢人的模樣可不能讓人看了去,索性把腦袋埋在傅承身上,死死地貼着。
傅承嘴角的笑意變深,看得錢述又冒了一身冷汗,趕緊告退,現在要是再不走,那是沒眼力見了。
等人走後,“怎麼了,沒臉見人了?”
“你才沒臉見人呢!”蔺思安擡起頭,臉被蒙得有些泛紅。
“須豫和那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下次再遇到他就不要理他,直接來告訴我。”
“好哦,”蔺思安玩着他腰間的玉佩,是他送的那塊,和傅承今天的衣服不是很搭,看起來有點滑稽,“對了,陛下現在在哪兒啊?”
“想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