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思安也見他不回答也不惱,目光移到了左邊的那一疊書上,會心一笑,“原來是這樣,看話本被罰抄了啊。”
““哼!”
“不好好學習可不行啊,将來你要怎麼辦?”一瞬間,蔺思安好像老蔺上身。
“都說了和你沒有關系!再說了,我聽說你是在書院裡念書的,這把年紀了還這麼沒出息,知不知道上一屆新科狀元和你年齡相仿,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哼!”
“…………”小屁孩,“你那本話本的後續我這裡有。”
“…………”傅永安一下子冷靜下來,腦子裡的火一下子就被撲滅了,他收斂起剛才不屑的神情,綻出真誠的笑意,“大師,你這叫大器晚成,年紀輕輕就中了狀元,心性沒有接受過磨練,還是不行的。”
“嘿嘿,繼續說。”
傅永安見有戲,挪到蔺思安腿邊,“大師,朕、我看你面容英俊,氣度不凡,像極了文曲星下凡,以後必定大有所為啊。”
蔺思安被他一頓誇,開心得不行,“行叭,行叭,薛習,你去幫我把我房裡的那本話本拿來。”
“可是…………”
“哎呀,沒關系,你去拿吧。”
“是。”薛習思索了一下,傅承讓他幫忙照顧蔺思安,這也算是照顧的一種吧。
蔺思安吃完了最後一塊小排骨,轉過頭就看見傅永安眼巴巴的眼神,他低頭看看碗裡的骨頭,再看看傅永安,“不行的,骨頭你咬不動的。”
“我、當、然、知、道、了。”傅永安轉過頭不再看他,怕被活活氣死。
“诶,你和傅承是什麼關系啊?”兩人之間關系似乎很親密,不像是弟弟,也不能是兒子。
“他是我叔叔。”
“親的嗎?”
“廢話。”傅永安一副你真傻的表情。
“你話本沒了。”
“是這樣子的,傅承他就是我親叔叔,有血緣關系的那種,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他立馬換了副谄媚的面孔。
蔺思安滿意點點頭,“傅承是太監,那你現在在宮裡,以後也會當太監嗎?”
“是啊是啊,我會…………什麼?!”傅永安簡直不敢相信他剛剛說了什麼?
“太監呀。”
“你說,傅承是太監?”
“不是嘛。”這下輪到蔺思安疑惑了,不過轉念一想,這種事情估計也不好啟齒,傅永安看上去被養得很好,傅承應該花了不少心思,沒開口讓他知道也正常,看了眼呆呆的傅永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不過好在薛習回來了。
“先看話本吧。”
“是、是啊。”
兩人趴在一起,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不再提起,不過一邊的侍女倒是驚訝得白了臉,聽到了這種秘辛,她們還有命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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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話本的内容很精彩,兩人都看了進去,剛剛的事情也很快就被抛之腦後,連身後來了人都沒見着。
“他死了嗎?”
“你往下看就知道了。”
“那就是沒死咯。”
“噓,安靜往下看。”傅永安像個問題寶寶,不停提問。
“好看嗎?”一道突兀的冷聲響起,周邊一下子安靜下來,可惜兩人實在專注,沒有注意到異常。
“好看好看。”
“别吵,正到精彩的地方呢。”
“咳咳。”薛習用力咳嗽兩聲。
“薛習,喉嚨不舒服就去太醫院。”
“傅永安、蔺思安。”
聲音中蘊含的情緒愈發不悅,就連蔺思安也感受到了,絕望地回頭,看着那雙密不透光的黑色瞳孔,心裡一驚,完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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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傅承坐在石凳上,慢條斯理地喝着手邊的熱茶,而他面前,蔺思安和傅永安分别占據一個角落,抄書。
“傅承,這有些太多了。”蔺思安面露讨好的神色,力求“減刑”。
“不多的安安,你要是認真抄,能趕得上用晚膳。”
“來不及的。”
“乖,你先抄。”雖然沒有明示,但蔺思安還是從他松動的話語中找到了一絲可以“免刑”的可能。
“好,我乖乖抄。”他登時來了勁。
一旁同樣被罰抄的傅永安在心裡冷笑,呵,天真,他皇叔可是向來說一不二的!
另一邊,小安子被罰站牆角,無奈地歎了不知道多少聲氣,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下次不可以再這麼溺愛陛下了,這可苦了他,這邊罰站完還得被罰去清理馬廄。
不過過了一會兒,門口又走出個人。
薛習面無表情地在他身側站定。
“薛大人這是?”
“受奸人所害。”
“…………”誰又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