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公子,你不介意的話,交給我來看看吧。”
蔺思安把大王遞給她,大王還在不斷反抗,掙着要往自己主人懷裡撲。
“大王,你安分點。”
荀青筠接過,仔細檢查了一番,摸到了幾處硬刺,“應該是被蜜蜂蟄了,而且不止一處。”
大王突然不掙紮了,把頭埋到肚子上,事情還要回溯到昨日晚上。
它被傅承丢下之後,憤怒地在院子裡跑來跑去糟蹋他的花花草草,突然,一株泛着藍光的花吸引了它的視線。
僅管被埋藏在角落裡,還是一眼就發現了,立馬吐掉嘴裡的雜草,四隻蹄子跑得亂七八糟的,剛把花叼起來,就和停在上面采蜜的蜜蜂四目相對。
還沒等它反應過來,嘴就被狠狠地蟄了一針,痛得它當下飙出眼淚,向後退去,一屁股砸到了在地上還沒來得及飛走的另一隻蜜蜂,慘劇再一次發生了。
一整個晚上,它都被蜜蜂追着跑,蔺思安也找不到,最後被蟄了好幾針才躲到小院的被子裡哇哇哭,眼睛也腫了。
蔺思安看着它活靈活現地表演了一番,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活該。”
大王愣住了,蠶豆大的淚珠又開始往外掉,委屈巴巴地從小衣服的兜裡掏出昨日采的那朵藍色的花,遞給蔺思安。
雖然主人是這副德行,可大王是隻善良且單純的豬豬,它要把自己看過最好看的花花送給他。
花朵經過蹂躏,早就不複往日的那般豔麗,不過還是很好地刺中了蔺思安的心,接過花,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你放心大王,我肯定會治好你的。”他要養大王一輩子!
荀青筠比他冷靜多了,從袖中掏出帕子,“可能有點疼,你按着它點。”
雖然蔺思安已經按牢了,可是荀青筠畢竟不是專業的獸醫,動作沒那麼娴熟,僅僅隻是拔了一根,大王就疼得直抽抽。
實在不忍心看它這樣受苦,從懷裡僅剩的兩朵金傪蓮中挑出一朵,放到大王鼻下。
等意識到異香撲鼻的時候,大王腦中一片眩暈,當即昏了過去。
“…………”
“好了,你拔吧,要輕一點。”
“好。”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總算是把身上的刺全部拔幹淨了,荀青筠擦擦額上的冷汗,輕舒一口氣。
“現在沒事了嗎?”
“隻是把刺拔出來而已,這不是普通的蜜蜂,”刺上還夾着小刺,“不知道毒素嚴不嚴重。”
“那要怎麼辦?”蔺思安擔心地抱着昏睡的大王。
荀青筠想了想,這裡地處荒山,要叫大夫來也有諸多不便,上山的時間也是個問題,“首先先用肥皂水泡一會兒吧。”
“那接下來呢?”
“需要找專業的大夫來看看。”她沒有絕對的把握。
“我去找傅承,你等我一下!”
荀青筠隻感覺眼前刮過一陣旋風,找大夫………為什麼要問門客?
.
傅承對着眼前的盆栽打量了半天,手中的剪子始終沒有動。
“傅承。”
側眸,餘光瞥見抹明媚的色彩。
“怎麼,不和你的'相親對象'多聊會兒?”這話說出口,傅承自己愣住了,這種明顯帶着情緒起伏的語氣,實在不像他。
蔺思安這會兒擔心得厲害,也沒在意,“傅承,大王被不知道什麼都蜜蜂蟄了好幾口,能不能讓上次的李大夫上山一趟。”
“薛言。”
不用主子多說什麼,薛言立馬會意,下山把劉太醫接上山。
.
大王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全身熱乎乎的,随着動作周身蕩漾出微弱的水波。
“哼?”
“大王,再等等哦,大夫馬上就到了。”蔺思安拿着木瓢兜了點水往它身上澆。
“哼哼。”大王身上還麻木着,但蔺思安在,熱水也很舒服,它很安心。
.
過了一會兒,門邊傳來響動,劉太醫提着藥箱站在門口,還喘着粗氣。
他環顧四周,不确定,再環顧四周,還是不确定,“患者是誰?”
“我的豬,被蜜蜂蟄了,劉大夫你快給它看看。”
劉太醫看向木桶中翹着二郎腿的豬,真是看不出來啊。
“我先前将它身上的刺拔了,現在用肥皂水泡着。”荀青筠适時開口。
劉太醫這才注意到角落中的女子,一身素衣,舉止娴雅,想來應是哪家的閨秀。
他走近,仔細檢查了一番,“不錯,處理得很好,這種蜜蜂雖然有毒,但毒性不大,我給開幾房草藥,不出一周便會好了。”
“謝謝劉大夫。”
“小事小事,不過貼膏藥之前需要刮毛。”
“…………”
大王聽不懂他們叽裡咕噜了一堆什麼,但它知道蔺思安的心情很好,那它的心情也就很好………直到侍女拿着剃毛工具端到它眼前。
“哼哼哼哼哼!”它掙紮着就要躲開,沾了肥皂水的滑溜溜的身體一下子就從蔺思安懷裡逃開。
“唉呀,大王你要聽話。”
大王使勁搖頭,它不要,它不要做一隻聽話的小豬了。
它胖歸胖,但卻是個靈活的胖子,薛言和薛習兩個人加在一起都逮不到它。
荀青筠自知到自己上場的時候了,她掏出竹籃中的小衣服,“大王,我給你做了新衣服哦,你不想試試看嗎?”
大王的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她手上的小衣服,這顔色!這款式!這花色!
立馬改換方向,朝着荀青筠的方向撲過去。
薛言和薛習站在原地喘氣,就這?
“大王,你乖乖把毛剃了,就可以穿新衣服了哦。”
大王摸着自己的夢中情衣,幹脆利落地走到蔺思安身前躺下,用蹄子推推剃毛的小刀,快,别磨蹭。
“…………”死豬,不知道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