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蔺思安趴在書桌上第三百二十遍寫下:“我保證不再喝酒,好好學習,重新做人。”
薛習在他面前晃悠着,目光卻一瞬不移地緊緊盯着,“字寫端正,像什麼樣子?”
蔺思安斜眼看着他,呸,小人得志。
薛言站在門邊看了會兒,覺得沒什麼異常,就離開了。
薛習觀察了一會兒,緩緩靠近,“喂,昨天那個話本的後續是怎麼樣的?”他已經好奇好久了。
“沒了呀。”
“!”他整個人顫抖了一下,“怎麼會這樣?”
“這本話本目前是長期連載狀态,”蔺思安放下筆,看着他,“每月中旬發售新卷,你要是想看接下來的内容的話,得等到下月了。”
薛習快要裂開了,也就是說,他白白好奇了一個早上?
“不過你也沒必要那麼沮喪啦,”蔺思安悄悄挪到他身邊,“這個話本的作者好像近期就要出新作了。”
“短篇?”
“應該是長篇吧。”
“…………”薛習指着書桌,“你給我回去繼續抄,五百遍一遍也不能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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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青筠一大早就來到了山腳下,望着高聳的頂端,握緊手上的竹籃。
“小姐,他不會是騙你的吧。”小雲狐疑地站在一旁。
“燕公子不會騙我。”話雖這麼說,她其實也不太确定,這山實在是太偏僻了,保不準會出什麼意外,但她還是堅定步伐向前走去。
這座山是真的荒無人煙,路上一戶人家都沒看見,直到山頂,才豁然開朗,那是一間相當有格調的宅子,和她對“燕和宴”本人的印象完全不一樣。
大門緊閉,沒有一點聲音,剛要叩門,門就自己從裡邊打開了,走出來位身着黑衣的男子。
“何事?”
荀青筠短暫地愣了一下,“那個,我是來找你們公子的。”
薛言疑惑,沒聽殿下說起過啊。
“你叫什麼?”
“荀青筠。”
沒聽說過的名字,“你确定是來找我們公子的?”
“對啊,燕公子說讓我來這裡找他。”荀青筠和小雲面面相觑,難道找錯地兒了?
薛言更加奇怪了,小燕大人怎麼會這麼說?
“容我先進去禀告一聲。”
“您請。”
雖說是白日,但山上确實比山下要冷不少,荀青筠攏攏肩上的披風,将湯婆子抱緊了些。
“小姐,這位燕公子面還真大,外面這麼冷,就不能讓我們進去等嗎?”
“好了小雲,少說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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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荀,找燕和宴?”傅承疑惑地看着薛言。
“她是這麼說的。”
“找錯了吧,燕府在下面。”他也不認識什麼姓荀的女子。
“在說什麼呀?”一道清亮的聲音從門邊響起,蔺思安蹦蹦跳跳地走進來,手裡還拿了厚厚一刀紙,看起來心情很好。
傅承有些驚訝,早上讓他抄保證書的時候嘴都嘟到天上去了。
薛言替他回答了,“外面有一位姓荀的姑娘找燕公子。”
“啊,她來了,沒關系,是找我的。”蔺思安将手上的紙扔到傅承面前,快樂地蹦跶出去。
女子,燕和宴,蔺思安,這三個詞串聯到一起,有什麼東西在傅承腦内炸開,這不會就是燕和宴的相親對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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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青筠在門口站了半天,過了好半晌才聽到遠方傳來歡快的聲音。
“荀姑娘,這裡這裡!”
擡起頭,不遠處的牆頭冒出個小腦袋,正興奮地和她打招呼。
“燕公子。”
“那個門靠左的位置你推一推,再拽一拽,就開了。”
“…………”剛走出來就聽到這句話的傅承看向從書房内走出來的薛習。
不是,他也不知道啊。
荀青筠半信半疑地試了試,還真推開了,踏步走進來,就見蔺思安小跑着過來。
“你來啦!”
“大王呢,我給它帶了點東西。”
對啊,大王呢,昨晚之後還沒見過它。
“在你的院子裡。”傅承從後邊走上來。
荀青筠打量着他,衣着華貴,氣質非凡,應該不是普通人,但她隻知道燕和宴有個年齡相差很大的親妹妹,不記得有這麼大的哥哥啊。
“這位是?”
“啊,他是………”對啊,如果告訴她傅承是這裡的主人,那身份就會暴露了。
“我是燕公子府上的門客。”傅承搶先回答,看向不知所措的蔺思安,“是吧?”
“啊對對,是門客,走吧,我帶你去見大王。”他推着荀青筠往裡面走,一邊還不忘對着傅承擠眉弄眼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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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我們來看你啦。”
裡面沒有回應,榻上被子拱起鼓鼓的一團,還在輕輕顫抖,聽到熟悉的聲音探出個小腦袋。
蔺思安跑過去,一把把它拽出來,“大王,嘿嘿。”自從撿到大王後,他們還沒有分開過這麼久。
大王還是沒有說話,但他感覺到胸口有些微熱,扒開一看,才發現它兩顆豆豆眼腫了起來,不停地往外流淚,連嘴巴的位置也腫了起來,難怪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是怎麼了?”蔺思安仔細檢查着,大王隻是不斷抽搐流淚,半個字都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