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一個空曠無人的地方停下,舒顔下車發現這裡并不是什麼停車場,風很大,岑盡白過來将脖子上的圍巾圍在她脖子上,岑盡白身上的氣息将她包裹,舒顔将自己被圍巾遮主的臉扒拉出來,聞到空氣中鹹澀的氣息。
“是大海!”舒顔像是猜謎語猜到了一樣,眼睛很亮,整個人都有些歡呼。
“嗯。”岑盡白将舒顔的一隻手牽住,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拉着她轉身向海邊走去。
沙灘上被踩出一大一小的腳印,腳步越來越向無邊無際的大海前進,三兩隻海鷗飛過,不作停留,它們是自由的。
“我覺得你會喜歡海。”岑盡白這樣說。
“你怎麼知道?”舒顔歪頭看他。
岑盡白的目光一直是在她身上的,她轉頭就能對上他的眼睛。
“猜的。”
兩個人沿着沙灘走,海風呼呼的,還真挺冷,沙灘外圍有一排白色的小房間。
“冷不冷?”岑盡白伸手去摸她的臉頰。
舒顔沒來得及躲,垂眸望着他露出的一截冷白的手腕。
她的臉蛋冰冰涼涼的,岑盡白沒說什麼,但不由分将她拉近沙灘旁邊的白色小房間。
裡面有人,是賣些海鷗吃的和一些貝殼類的裝飾品,老闆看他們進來以為是要買什麼,但是倆人不買。
老闆娘也沒說什麼,隻笑着打量:“怪養眼的小情侶,想不明白冬天來海邊?你們看海邊有人嗎?”
岑盡白擁着舒顔,對于她口中的小情侶也沒反駁,隻道:“心血來潮。”
舒顔跟着點頭,同意他口中那句心血來潮,岑盡白注意到她的動作笑笑。
老闆娘看着舒顔腰間的大手,啧啧兩聲,随他們在這裡避風。
倆人也沒停留多久,主要是舒顔覺得不好意思,他們不買東西還在這占地方,小聲說其實不是很冷。
岑盡白低頭,看着自己的圍巾裡那張小臉,眼中是對他的示意,粉嫩的唇瓣微動:“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岑盡白喉結做出吞咽狀,望着她道:“我們去車裡。”
舒顔答應了。
臨走還跟老闆娘說了聲謝謝。
“下次記得夏天來。”老闆娘在他們身後囑咐。
…
車裡開着暖氣,沒呆一會兒身上就熱乎起來,舒顔覺得口渴。
“有水嗎?”
車裡是随時備水的,岑盡白打開儲物箱,将水蓋擰開遞給舒顔。
舒雅剛剛覺得熱,就将圍巾解下來,仰頭喝水的時候,脖頸纖細,小巧的下颚随着喝水的動作上下輕動,側臉的輪廓柔美。
喝完之後她轉頭,看見岑盡白忽然幽深起來的眼神。
“喝完了嗎?”
“喝,喝完了。”舒顔将水瓶遞給他。
岑盡白将瓶蓋很快擰好,然後猝然傾身,大手穿過她的腿彎,一手掌住她的脊背,她整個人騰空,轉了半圈之後坐到了一雙大腿上。
“你幹什麼!”
剛喝完水的唇瓣上水潤潤,就算是在質問他也如此好看。
“我想吻你。”岑盡白誠實道。
“可以嗎?”
他将她整個人都禁锢在懷裡,駕駛座就那麼大,兩人衣襟相貼,摩擦的聲音不絕于耳。
車内還在升溫。
…
被岑盡白松開後,舒顔像一條擱淺的魚一樣大口呼吸,腦子裡閃過的全是些不可說片段。
“開窗。”
岑盡白依言降下車窗。
海風鋪面而來,微微吹散車内的燥熱氣息。海浪拍打的聲音也随着風傳入耳中。
岑盡白同樣在調整着呼吸以及抑制住自己的欲望,他隻能趴在她的肩頭,輕撫她的發絲,安撫自己也在安撫她,讓舒顔産生一種錯覺,她在被需要,她對他很重要。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大海,喜歡大海的顔色,喜歡大海的寬廣。”舒顔忽然說。
這裡隻有一個人,倆人認識不過一二十天,她怎麼就說出這樣的話呢。
“你說大海那麼遼闊,還有一個詞語叫海納百川,我也幻想有一天自己能被大海所接受。有一次海水已經漫上我的腰了,我已經想象到自己變成一條魚的樣子了,但是大海好像并不是很喜歡我,它一直在用浪花推我,我就一直跟它較勁,到最後我還是沒有去到海裡,它不接受我,我就回來了。”舒顔的聲音很輕,飄在窗外的海風中,沒一會兒就散了。
頸間的呼吸漸漸平穩,輕撫發絲的手挪到她的腰間,将她緊緊锢住,舒顔低頭看去,那雙大手青筋畢露。
“我接受你,接受你的所有。”
舒顔輕笑。
沒人能接受她,更沒人能接受她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