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魚推開趙康，直面她，覺得有趣，她又看了賀渾一眼，“這就是你的信任？”

賀渾擡眼看着李昭魚，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眼睛分明掠過她在盯着身後的李原。

他們一前一後地平靜對視，如同蓄勢待發的猛獸。

李昭魚明白，這是和上次一樣，賀渾不會殺她，但是會認為她對涼州不利。

他不會拿涼州百姓冒險，這是最後的理智。

李昭魚的玉蟬沒有在身上，但她此刻卻沒有慌亂了，她鎮定自若，雖然和她原本的計劃有了出入，但也不妨事。

她看着達奚憐，指認道：“是你。”

李昭魚說：“是你盯緊了賈威要拿住我把柄，又拿素心來威脅我來到平城，不僅如此，你給趙康去信，說了燈油的事情，素心即是制燈油的人，又是許太守之女，隻要拿住了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在平城興風作浪，你為了把我趕回京都，可謂是費盡心機啊。”

達奚憐飛速地看向了賀渾，又指着她，“你簡直胡說八道！颠倒是非！難道是我要送信給京都的嗎？你背叛涼州已經是明擺着的事情了，還有臉回去？”

李昭魚垂眸輕笑，“好啊，那我不回去了。”

賈威登時變色。

李昭魚轉頭看着趙康，“動手啊。”

趙康挑眉，看了一眼達奚憐，幾乎是輕笑了一下，而後看着賀渾，“看來你涼州要沒有公主坐鎮了。”

賀渾死死盯着李昭魚，“過來，你現在過來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李昭魚輕笑，“你涼州已經容不下我，我還回去做什麼？況且我已經選了我兄長，自此後跟你恩斷義絕，勢不兩立，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我不過是利用你而已！”

賀渾神色凝重，死死咬牙。

李昭魚轉身看向了李原，目光交鋒間李原微微皺眉，那是一種心照不宣的猜想和試探，兩人中間醞釀着一些莫名情緒，李昭魚微微閉上了眼睛。

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

李昭魚冷聲，對着身後沉默的賀渾說：“滾回你的涼州吧。”

賈威在後面嘶吼着，“不！四公主！你不能不管我死活！是你告訴我要送東西給皇後的！你讓我趁亂送信給京都的！”

沒有人管他，隻有達奚憐一腳把他踹翻，那盒子也滾到了地上，裡面的東西掉出來，達奚憐盯着那東西皺眉。

這不是經書？！

怎麼會不是呢？

楊敢拿起來，他仔細地看了一遍，越看越皺眉，那是一個涼州的兵力布防圖。

但，錯漏百出。

顯然是故意的。

若真有心傳遞這個消息不會有這樣的錯處。

楊敢看向了賀渾，隻是說：“假的東西。”

達奚憐怒不可遏，“這怎麼可能？你肯定是偷偷換了！你的經書在哪裡？你分明是……”

賀渾擡眼望向了她，達奚憐意識到不對，住了口，緊攥着手裡的刀。

李昭魚轉身，看着達奚憐，笃定的語氣，“你為了釘死我甚至跟趙家暗中聯系，真是費勁了心思。”

達奚憐登時變色，她看着賀渾，又看李昭魚，指着她說：“這女人滿口謊言，她現在為了那太子殿下已然是不顧和你的情份了！還要離間我鮮卑各姓，她心機深沉！”

趙康拍了拍手，“嗨呀，賀都護真是好福氣了，兩個女人為你争得死去活來，可惜我眼下也沒時間看這一出好戲了。”

他擡手，弓箭的聲音整齊地回蕩在房梁上。

楊敢和楊玄飛速地站在了賀渾面前。

氣氛僵硬，殺機一觸即發。

李昭魚轉身，看着賀渾，“你現在滾還來得及。”

賀渾咬牙，“過來！”

李昭魚眼尾紅着，趙康在她身邊輕笑，“看來是要不死不休了。”

賀渾看着圓台中央的人，厲聲威脅，“你信不信我讓你的太子哥哥死在這裡！”

趙康摸了摸鼻子，“賀都護可不要沖動啊，玉石俱焚這天下要大亂了。”

賀渾的劍擡起，李昭魚奪過一旁趙康的佩劍橫在了脖頸上。

“昭魚！”

賀渾和李原同時出聲。

趙康這個看似掌控全局的人卻愣住，僵硬片刻，他說：“公主的命來威脅我怕是沒什麼用吧？”

李昭魚一字一頓，“我不是威脅你。”

趙康順着她的目光，挑了挑眉，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