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一雙手輕輕地按着，李昭魚睜眼，看見一張鬼斧神工的臉，不禁覺得賞心悅目。

她笑了笑，“大公子還會做這樣的事呢？”

賀渾的手收着力道，“我會的事情多了。”

李昭魚輕笑，閉眸仰頭靠在椅子上，賀渾在她身後給她按着頭，又按了按脖頸，賀渾看着她露出了貓似的舒爽神情，隻覺得心裡也很舒坦，但是似乎又不喜歡她這樣完全舒坦安靜的樣子，手上使壞，從前面的衣領探進去，捏了捏，另一隻手還按着她的脖頸，将她禁锢住。

李昭魚的腳亂踢着，“你！王八蛋！”

賀渾在她耳邊，“嗯，我是。”

李昭魚的手拍他，然後慌亂地站起來，一副要離他遠遠地樣子，一臉地戒備，“你不要鬧了，這幾天身上不舒服。”

賀渾坐在她剛剛坐着的位置，伸手将她拽過來，李昭魚坐在他腿上，被他摸着臉蛋，皺眉問：“怎麼？哪裡不舒服？叫郎中來看看？”

李昭魚垂着的眼珠略動了動，伏在他懷裡，“也沒有，就是你别再折騰我了，明日就回涼州了，路上舟車勞頓，我吃不消。”

賀渾捋着她的發絲，嗯了一聲，又說：“你那個婢女呢？”

李昭魚一愣，當日的事情在賀渾眼裡是賀弈在背後指使施形和蘇十三殺盧天成奪下邊鎮，李昭魚是和施形一起被當做了誘餌，而李昭魚在關鍵時刻又被賀弈說服和他一起聯手了，又或者是賀弈說二人早就暗中勾結，但不管怎麼說，賀渾應當不知道自己暗中和蘇十三因蘇合香勾結在一起。

所以引誅的離開其實有點可疑。

這件事實在是複雜多面，李昭魚生怕一個破綻就被他發現了更多事情，但是李昭魚還是秉着他發現了就說，不發現還是不多嘴的原則。

她想了想回答：“她先行回了涼州。”

賀渾沒說話，李昭魚摸着他的耳朵，“她是皇後娘娘的人。”

這話就算是一句模棱兩可的解釋，一來是說她行蹤自己也不能掌控，二來也算是回避了賀渾的問題，讓自己看上去有點無辜，也有點無可奈何。

賀渾耳垂被她捏着，仿佛連心也被她的手扯着玩。

他按下李昭魚的手，“那我替你···殺了她？”

李昭魚一驚，不知他怎麼忽地注意到了引誅，可别讓他盯上，忙說道：“何必如此？她若是走了皇後也會派别的人來，不過是皇後放的耳朵罷了，我注意一些也就是了，沒必要為難，涼州終究是你的地方，她不過是一個婢女，平日做事情也算是讓人順心。”

賀渾嗯了一聲，又說：“涼州不是我的地方，是大晉疆域，公主殿下這話傳出去天下人豈不是要說我謀反了？”

李昭魚：“······”

她心想，莫動氣，打不過他，打不過他。

賀渾看着李昭魚憋着一點氣的樣子，忍不住想要笑。

李昭魚想了想又說：“涼州易主的消息怕是很快就會傳到京都，馬上就會有旨意封你為涼州都護，統涼州軍了。”

其實也不在這一道旨意了，但是朝廷得做個樣子，給自己個台階。

賀渾颠了一下李昭魚，捏着她的臉玩，“讓我們猜猜，除了這個，還會不會有别的旨意呢？”

李昭魚無意識地扒拉掉他的手，也順着他的話沉思，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是她搖搖頭，說不知道。

賀渾勾唇，那點漫不經心的淡笑讓李昭魚晃了眼，她想，這人容貌确實是有點過于勾引人了，連自己這樣冷靜不好色的人也有點把持不住。

他在李昭魚耳邊說：“我的昭魚那麼聰明，會想不到？”

李昭魚沒吭聲，又聽見他問：“會是誰呢？”

會是誰來涼州跟他打擂台呢？

原本的涼州還有分崩離析的可能，賀家父子的内鬥可能會讓大晉又可乘之機，但是現在，誰能想到賀渾能手起刀落的這麼幹脆，誰都沒有反應過來，涼州就變成了他一個人的。

那就不好辦了。

朝廷會派人來的，他想要指揮使這個位置實在是太容易了。

但是若是想要名正言順四個字，那還是要朝廷點頭，作為條件，朝廷會派人制衡賀渾，雖然明知道很難有什麼結果，也沒準沒命，但是這個機會不容易，朝廷也不全是傻子，怎可能錯過。

況且今日不同往日了，若是往日來在涼州派任朝廷的人會死得很慘，但是如今公主還在呢，想必也可以周旋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