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28
中忍考試前一晚,紅來幫備受生理期折磨的我修改簡曆,因為找不到膠水,我煮了一鍋糯米飯用來粘大頭照。
“雖然是無所謂的工序,但這是‘那個辦公室’裡出來的規定。”夕顔是這樣說的。“畢竟個人檔案并不是秘密吧?”
“我覺得貼藍底照比較好......梅見?
”聽到敲門聲,她朝走廊盡頭的公寓門看了眼。“喂,這會是誰?”
“......應該是......”我邊走邊回道。“雖然,我也不确定他到底......”
但紅臉上那種緊張而古怪的敵意不見了。她知道我期待的不是卡卡西。
我披着大毛毯來應門,看到一隻很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小黑貓。
佐助捏着我分發出的卷軸,探頭探腦地踮腳向裡看去。“還有誰?”
“我女兒。”
他露出了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的表情。“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撒謊。
“但我現在有事。”我很堅持,站在依然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少年面前,像堵無色無味的牆。“你等會再來吧,卷軸我先收下了。”
從這個角度看,他的猶豫非常青澀。
佐助沒有繼續盯着我,但也沒有說好,甚至沒有把卷軸給我。“那我等會再來。”
他扭頭離開了。
我聽着他甩門、脫鞋的動靜,心裡漸漸浮起一絲疑惑,因為,我明明什麼也沒做吧。
紅咳嗽了一聲。“白底還是藍底?”
我如夢初醒地回過頭,“就按你的意思來吧。”
她不滿地盯着我。“偶爾也要自主一點吧!”
“知道知道,”我很狗腿地拿出一本優惠券,從裡面撕下兩張奶茶券。“燕麥牛奶,少冰、零糖、加西米,是吧?”
紅笑了一下,手下繼續噼裡啪啦打字,邊上是一堆已經打印出來,卻因為字體或排版問題被否決的簡曆廢稿。“算你識相。”
我抱着熱水袋,捂着毛毯,決定躺在毛毛地毯裡美美一睡,祈禱死人都上天堂,活人都無病痛,三代目高擡貴手,第七班過關斬将,夕日紅和阿斯瑪百年好合,月光疾風和卯月夕顔幸福美滿。
夕陽西下時我已經點了兩份豚骨拉面、兩杯燕麥牛奶、果切、膠水,是的,我妥協了——用膠水,而不是容易粘個滿手的糯米。紅幫我整理出一份完美而整潔的文檔。我吃完拉面,正拿着簡曆愛不釋手。背靠着墊着枕頭的書架夾角。一擡頭,看見紅背光而依舊明豔的面孔,突然記起那年那日我背靠醫院靠枕坐起,也是眼前人為我帶來擔當上忍審核通過的文件。
又是敲門聲。
低低的問好。“夕日上忍,這是我要還的卷軸。”
“他來還卷軸。”紅不疑有他,直接把佐助帶進書房,提着包作勢要走。“你們聊。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哎”了一聲,沒攔住她。“紅,你不吃面了?”
腳步登登地重新折返、接近,大美人沖我露齒一笑。“吃。”
然後飛快地提起外賣袋子,帶走了一樂的招牌豚骨拉面。
我有點無奈,又感到好笑。熱水袋有些涼了。這算什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嗎?
佐助一臉靜靜等着我看他的表情。但要是真看了,他又會飛快地低下頭去,似乎并不想讓我看進那雙秀麗而帶鋒芒的眼睛。
我也有些不耐了,雖然一開始就不小心表明了我願意照顧他的心情,但這孩子啥都不願意說,嫌棄我的教學法,還那麼一副拽得不行的天才樣子——我從毛毯裡鑽出來,坐到書桌前,直接問他道,“你怎麼了?”
他站着,捏着拳頭,另一隻手裡是裝着忍術卷軸的布袋,用劉海下的眼睛平視我。那眼神認真而克制,宇智波佐助抿着唇,然後用清冷涼薄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勉力劃開這溫柔的寂靜,我卻以為自己看到了一瞬過去的那個天才,宇智波鼬。
他問,“你為什麼會有宇智波的東西?”
宇智波佐助松開手,沒系口的松垮布袋一下子掉在地上。
幾隻布面卷軸滴溜溜地滾到我腳邊。那副黑底波紋樣式的卷軸被我撿起,我愣了一下,終于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但是聲音不可以有異樣,看人也要不解。我輕輕撫過這帶着宇智波家傳批注和從前無聊的簡筆畫的卷軸,無所畏懼地看回去。“卷軸麼?放在那邊架子上吧。”
他仍在堅持。“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轉身開始收拾桌上的廢稿和糯米。“什麼問題?嗯,你這樣突然問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誰忘記拿了,于是就一直放在這裡了吧!你看,我有很多書。”
“你有很多書。”他重複道。“但是,我不信是誰忘了拿。”
“那怎麼辦,”我九十度旋轉手裡的紙頁,對齊,将邊角對着桌面磕齊。再旋轉,再磕齊。“我能說自己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