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27
“你們暗部的待遇怎麼樣啊?”我拿清酒灌滿保溫杯,擰緊蓋子,單刀直入地問道。
被我随機在醫院走廊抓住的卯月夕顔一愣一愣的,看起來有一肚子疑問,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能顯得禮貌。“學姐,你怎麼在這?”
“實不相瞞——”反正也瞞不住了,三代目下午估計就能知道我幹的好事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大發雷霆呢。“我把卡卡西捅了。”
她聽得震驚,一個不小心就自動張了嘴,反應過來後又立刻抿住雙唇,努力使自己平靜了下來。
“所以,我現在是第七班的代理隊長。”我站在走廊中央的陰影裡,這裡剛好壞了一盞燈。因為長時間的沉默,其他聲控燈漸漸暗了下去。
現在的我看起來大概很麻木。于是把倒空了的燒酒瓶丢進标着“醫療廢物”字樣的垃圾桶,重新問了一遍。“你們暗部的待遇怎麼樣,現在還招人不?”
“大概不招,但學姐你可以趕緊申請,說不定有機會。”卯月夕顔一看就不怎麼關注八卦,回複的措辭很謹慎。“最近為了準備中忍考試,大家天天加班。”
“這個呢?”我連完整的手勢都沒比好,她就秒懂。
“和擔當上忍比起來嘛......”
這實誠的孩子悄悄湊近我耳邊,報出了一個浮動範圍。卯月夕顔拉開點距離,突然看到急救室門口的示意牌變了,隻來得及補全剩下的話。“——年終獎金很高。”
幾個護士立刻沖了進去。
“疾風最近怎麼這麼忙?”我拉着她走到走廊盡頭的窗戶。“中忍考試結束後我想找他一聚,你有空嗎?”
“我準備再過半個月就離職,到時候應該能來。”她羞澀地笑起來,“但是,梅見學姐......”
我晃了晃手裡的保溫杯。“我買了許多好酒,有洋酒,有清酒,看月亮閑話可以,陪我品酒也可以。”
其實我是擔心這小子拿不準時機、又沒有膽量,決定攢個局,幫他一把。
“我現在已經不能喝酒啦。”
——我想到某個可能性,臉上風雲變幻的樣子或許很好笑,“難道,你?!”
她微笑,點頭。
我靠!疾風!你的動作有點太快了吧!
這回,張嘴震驚、挑眉閉眼的人成了我。我驚呆了!此刻,局勢完全逆轉!月光疾風,你小子成人生赢家了,你不再是我的好哥們了!我幾乎要痛哭流涕了,也不自覺地開心了起來,卡卡西這個不能懷也不能生的廢物完全被抛之腦後,我甚至開始計劃參觀下夕顔口中“才剛裝修好,雖然不大,但很溫馨”的小家,原來他們已經遞交了婚姻屆......疾風你疾得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了......
“其實沒什麼好參觀的啦。”
這題我會。“疾風可不會這樣說哦。”
畢竟已經把自己的女朋友說成神女下凡了!雖然夕顔本來就是個溫柔和秀的美女!
“哪裡。”她看起來更害羞了。“是我們真的很幸運罷了。”
“畢竟我還沒有給我幹女兒準備禮物呢。”我開始感到不好意思,接着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了。“啊、你知道的吧?疾風準備讓我做孩子的幹媽這回事......”
現在的談話内容和早先的話題相比已經偏離了十萬八千裡。我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醫院和夕顔偶遇了。她捂着嘴笑道。“他早就和我說過了。”
我放下心來。“孩子的名字想了嗎?”
“現在我們都太忙啦。”原來疾風準備和她一同轉出暗部,隻是必須先忙完中忍考試的事。
“行,那我這就去準備申請表。”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夕顔勸我早些申請加入暗部,原來是因為疾風和她都要離開,一定會有職位空缺。“謝謝你,夕顔。”
“這沒什麼。”窗外的光溫潤地打在她發間,輕柔舒緩地繞着她走了一圈。我竟在幾年前舉劍便砍的她身上看出些屬于母親的偉大的女性氣質,仿佛流水慢慢,卻終于經曆高山幽谷,到達彼岸。
然後我還是被暗部傳喚了。說到底這事不太嚴重,往小了說是家事,往大了說是四代目學生被傷,怎麼想都不足以占審訊部的地方。于是我們走入一個醫院的空會議室,我拉來一把椅子,翹着腳坐下。
是你主動傷了他。這暗部是個女人,說話時的語氣卻比伊比喜還嚴厲。同村忍者間不得私自鬥毆,何況情節嚴重。
不過是苦無兩下、短刀一下的組合套餐,我哪裡知道卡卡西身體虛弱,連這都抗不下?我和那個戴着陌生面具的暗部對峙着,誰都沒有再開口。
同村忍者間不得私自鬥毆。她重複道。
這時,主治醫生敲了敲門,尴尬地進來。抱歉,我有事要報告。
我們看向他,空氣裡平白射出兩道閃電,幾乎能置人于死地。
他開始結巴。額,那個,旗木上忍說,這些傷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
沒辦法了,看樣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是場鬧劇。不知道那些小護士又要怎麼憐惜卡卡西呢。我惡毒地想道。出于人道主義,我沒有漏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笑,那個暗部也累了,隻揮了揮手,叫我快走。
卡卡西一直沒有還手。于是我知道他是甘當劊子手了,但任我砍出那刀刀白肉又有何意。他閉上眼時我也心如刀割,我流血流淚後他同樣硬被逼得低首。我拿慣了苦無,他也習得用殺人兇器削皮去核,最後捏着豔麗圓滾的蘋果切出一盤整齊黃肉,總不見切口。這雙手抹淚抹汗抹脖子,最後終于殺到彼此身上。
紅剛談上戀愛時,和我說,她覺得情緒價值真的很重要。
哦~我思考一秒,決定遇事不決,先開玩笑。是因為阿斯瑪又土又直,不會安慰人嗎?
結果等紅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完,我發現不會安慰人的是她!
這有什麼。我安慰紅,阿斯瑪都沒說你什麼,你不要自己給自己上壓力。
她扁了扁嘴。但是阿斯瑪平時很辛苦啊,他又不舍得罵我。
你平時就不辛苦嗎?我突然大聲,吓了她一跳。我們沒有他的好爹,難道不是更辛苦?
三代目也很照顧我的......她悄悄反駁。但還是唉出聲來。你說得對。梅見,你怎麼每次都說的這麼對?
因為我是天才。
哦哦,她被我逗笑了。那天才能不能誇我一句呢。
當然了。我跟着笑,也飛速思考。紅,你堅強、大方、掌握了許多幻術技巧,你獨立、自信,你很棒啊。
怎麼不說我大美女!
你又不和我談戀愛,我誇你漂亮幹什麼?
她想了想,覺得我說得對。
“喂。”一道冷淡而鋒利的聲音從後傳來。我回頭一看,是佐助,他帶着卡卡西原本的學生。春野櫻和漩渦鳴人眼神躲閃,好像我是怪物,先前隐藏太好,如今終于現形。
我倒無所謂,但對着手表一看,他們已遲到五分鐘。
“卡卡西出了點小事,現在由我照管你們,從今天開始到中忍考試結束,你們都是我的部下,明白了嗎?”
我掃過眼前神色各異的男孩女孩,讓他們再做一遍自我介紹。
“還要做一遍?!”鳴人大叫。
“做了請你們吃拉面。”
呀,梅見姐姐果然還是記得我的,并沒有因為上次的事情生出隔閡呢!鳴人想道。
裝什麼裝,快開始吧。這是佐助的心聲。
感覺其實是個比卡卡西老師更靠譜的人呢......小櫻一邊想一邊看到川島梅見伸出手,點了點自己的方向。“好啦,小櫻,從你開始吧。說一說自己的夢想就可以了。”
“夢想?”
“畢竟我已經知道你們的名字了呢。”
“嗯,我的夢想......”小櫻臉紅紅地看了眼佐助。
但被我打斷。“這個不算。”
“诶、嗯。”她愣了一下。“那......成功通過中忍考試吧。”
“鳴人,輪到你了。”
“我的夢想是成為火影!”
“很好,很有精神!”我渾身一震,看向佐助。“佐助?”
“殺了......那個男人。”
“毫無新意。”我邊從衣服兜裡掏拉面券邊繃着嘴點評道。“好了,這個給你們,自己有空去吃。”
“謝謝梅見姐姐——”
“好沒規矩,”我大驚,竟然連小櫻也被鳴人帶壞了麼!“請和佐助一樣稱呼我為川島老師!”
“佐助才不這樣呢。”鳴人大大咧咧地撇嘴壞笑,“他明明一直管梅見姐姐叫‘喂’啊!”
我無言以對。
到達訓練場後,我發現卡卡西已經讓他們爬過樹了。
“那就進入下一步吧。”我站在潺潺瀝瀝的溪水前,面無表情地向後倒去——
“川島老師!”小櫻被我吓了一跳。
然而我單手一撐,結結實實地在流水上翻了個身,站到了清溪中央,腳下映出藍天白雲,黑發上沾了點無傷大雅的透明的小水珠,隻有掌心濕潤,其他地方毫發無傷。“把查克拉凝聚在腳底,記住,要和爬樹時一樣,去試探在水上站立、走路、跑步分别需要的查克拉量。”
其實一開始應該選擇在死水區練習,而不是流動的活水。但難度跨越也是教學特色的一部分,我對讓第七班過早接觸非人難度的任務毫無愧疚之心。忍者麼,得先會忍。
三人天賦不同,但第一回合的結局,可想而知,都是落水。
我跳到對岸,掏出書開始看。
直到夕陽西下,第七班中都沒有一個人能在水上站住。
這在我意料之中。我伸了個懶腰,收好《俄羅斯文學講稿》,拍拍屁股起身,“行了,回家休息去吧。明早八點,在這裡集合,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