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很眼尖。“這是什麼書?”
“神話故事,小孩子才會看。”我面不改色地撒謊,“其實我有個女兒,已經是快要上學的年齡了,但我不希望她做忍者,所以她從不出門,隻上家教。”
第七班見過我和卡卡西的拉扯,所以即使“川島老師有個女兒”這事聽起來就很扯,小櫻卻依舊不敢亂問地笑了笑。似乎也出于幫我圓謊的好心,不至于讓場面太難看。“川島老師,她叫什麼名字?”
我走過河水,來到他們那岸。一個謊就是一千個謊。溪邊長着茂密而蔥綠的荻草,秋天時開得密密麻麻、花如煙雲,于是脫口而出。“おぎ。”
“荻?”小櫻偏頭笑了笑。“好美的名字。”
我歎了口氣。
她還是個天真的孩子呐。
佐助坐在地上喘着粗氣,一眼也不看我,頭發半幹半濕,桀骜的沖天發現在焉焉地搭在肩上,幸好今天是個晴天。小櫻看我也準備走,開始收拾東西了。但鳴人是一定要去刺激一下自己的死對頭的。“佐助,你怎麼沒學會?”
“你别來管我。”我看這小子是鐵了心要留在這練習輕功水上漂了。“我不回去,你們走吧。”
我“哦”了一聲。“那我們走了。”
鳴人轉頭,見我神色平靜,有些不解。“诶?我們走了嗎?”
不管佐助了?
“嗯。”我點頭,“走吧,去吃拉面。”
*
不知道卡卡西出院了沒。
第二天,我繼續坐在對岸看他們晃晃悠悠地走在水面上,三個人都走得深一腳淺一腳,最後索性脫了鞋襪,光着腳碰水。鳴人甚至卷起褲子,很有幹勁地迎着上遊的方向走。
然後沒走幾步就掉進水裡,被佐助全方位無死角地嘲笑,然後扭打,然後雙雙落水。
實戰确實是提升實力最快的方法。第三天時,鳴人和佐助都可以在水上暢行無阻了,在我看來應該進步更快的春野櫻卻依然隻能小步小步地挪動。
第七班問起卡卡西在幹嘛時,我用上忍總有上忍的事這個萬能借口糊弄了過去。
雖然佐助反問我,“都是上忍,你怎麼這麼閑?”
我裝兇。“因為你們要參加中忍考試了!學不會就會死!聽到了嗎!”
然後,“小櫻,你過來一下。”
唯一的平民忍者,還是個女孩子。其實我不想這麼嚴厲,但誰叫她隊友蠢得一批,兩個私下裡惺惺相惜、表面上卻水火不容的直男。有時候男的才對彼此用情最深,比如凱,比如出雲。大概男女之間的确存在着諸多不同,連對朋友的方式間也隔着天塹。
我笑了笑。“小櫻,怎麼每次我一提中忍考試你就這麼尴尬,是不想參加嗎?”
“川島老師,您也太直接了......”
“抱歉啊,我喜歡高效率。你看,我們正在浪費你訓練的時間。”
春野櫻對了三秒的手指,憋出來一句。“我覺得我再怎麼訓練也做不到的。”
這時候是不是應該讓善解人意的玄間過來一趟。我沉吟片刻,反問她,“你為什麼覺得自己做不到?”
她笑的很淡,有點勉強的樣子。“因為,連鳴人都——”
我搖着頭打斷了她。“鳴人一掉下去就大叫着爬上岸,然後繼續。”
“是啊,”春野櫻的臉變得更灰暗了,“看來,我沒有這樣的精力。”
不,這不是精力的問題,是你總是給把自己預設成失敗者——明顯是家庭教育的問題!“你連試都不試,當然覺得自己沒有精力了。”我溫和地晃了晃她的手,有點頭疼。唉,小孩。
她開始若有所思。
“雖然鳴人的體質很少見,但你至少要達到自己的極限才可以有突破。而且——”我拉長聲音道。“我聽卡卡西說你第一天就爬到樹頂了。”
“我,”春野櫻的臉上閃過一絲飛快消失在眼底的驕傲。“那個時候,我的确不知道為什麼就爬上去了,比鳴人和佐助都要快!”
所以啊,不要讓狀态被影響到根本無法發揮實力。我在内心大喊。“老師相信你,你——”
“小櫻,”一步一個深腳印的佐助走到我們旁邊,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對話。“加油,你可以的。”
“佐、佐助,”剛剛還滿臉頹廢、毫無幹勁的春野櫻突然就眼裡放光了!“謝謝你!”
佐助看了我一眼。“嗯。”
我咳嗽了兩聲,退出了他們的交流範圍。
這是鄙視還是挑釁?或許,我的雞湯确實太難喝了吧......
不過能振作起來就好。看着正在踩水并體力大爆發的小櫻,我靠着被太陽曬至溫熱的石塊,拿出了《白癡》。真好,最近的天氣真好。
就在我拿出忍術卷軸準備教學時,第三班居然跟着凱找過來了。
小李的眉毛都要飛到天上去了。“老師,我好想你,嗚嗚!”臉上哭出兩道寬面。
天天飛奔而來。“川島老師——你怎麼和第七班待在一起——”
甯次:“這兩個笨蛋。”
“哎呀,太青春了。”凱落在後面,一邊撓頭一邊傻笑。“對了,梅見,卡卡西下午出院,我們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我捂臉。“......别說了,凱。”
果不其然,兩個班都炸了。
宇智波佐助率先冷笑一聲,看起來掌握了超過我想象的情報。“呵呵,被前女友的前男友打到受傷了嗎?”
小櫻:“不是去做任務了嗎?摸魚?還是秉公執法卻忍不住插手他人感情?!”
鳴人:“什麼!卡卡西老師是這樣的人嗎?不對,他的前女友是誰?!咦!”
“你們在說什麼東西啊!”天天大叫一聲,美少女已被折磨成尴尬的局外人。“你們老師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李用手捂着耳朵,雙眼清澈地看向了我。“川島老師,他們談話的内容實在太超過了,我不想聽。”
真是個好孩子啊......
我對罪魁禍首怒目而視。“凱!”
“青春!”
然後莫名其妙地跑沒影了。
甯次看着我手裡的卷軸。:“川島老師,這是什麼?”
然後安撫小李、解惑甯次。“這是記了點B級忍術的卷軸。”
立志于開發柔拳、揍翻宗家的日向甯次很傲嬌地哼了一聲,對此并不感興趣。但小櫻看了過來,主動舉手。“川島老師,這是您本來要教給我們的東西嗎?”
我奄奄一息地“嗯”道。“但現在你們聊得很火熱啊~”
識時務者為俊傑。大部分下忍小隊根本接觸不到願意教授遁術的老師。對蒙面男卡卡西極度好奇的第三班和第七班都排排坐下,開始聽課。我以自己會的風遁和火遁為代表,展現了一下遁術的攻擊力,小櫻和鳴人立刻吵着要學,再次把卡卡西抛之腦後。
我點點頭,但沒看早已掌握宇智波秘傳火遁的佐助。“要學可以,但别在我面前提你們原來的老師。”
他們雖然不解,但也答應了。
我把記載着水遁、風遁、土遁和火遁的卷軸分給了他們,順便也給了旁聽的天天一個,讓他們在三天内看完還回來。
分秒必争地小櫻立刻翻看了起來,天天雖然表情苦悶,但也看得很認真。
結果後來我才知道,天天對查克拉的感應也很弱。
“萬一沒看完呢?”鳴人焉焉地問道。
“那你是怎麼畢業的......”甯次罕見地吐槽了一句,我還聽到佐助贊同地“哼”了一聲。
雖然說得沒錯,但這樣的閱讀量和理解要求對鳴人來說确實有點難。我揉了下他的腦袋,“學會了就請你吃拉面哦~随便吃的那種!”
“梅見姐姐......”鳴人淚眼汪汪。“我一定會好好練習結印的!”
我怔住了。“啊?”
佐助冷笑了一聲。“吊車尾,現在來求我為你補課還來得及。”
“誰要你教我結印啊!”鳴人扯着嗓子大叫。
等下,連結印這種基礎的東西都......果然,培養忍者需要從小開始麼......但我也是被放養到入學前的吧、不對,我是6歲入學的......
“總之,三天後還給我,然後自己練習。”我深吸一口氣,“都聽到了沒?”
“萬一沒看完呢?”鳴人可憐巴巴地盯着我。
我心想波風水門你死得實在太早了。然後迫于内心的壓力而不得不改口。“那你在卡卡西接管第七班後把卷軸給佐助,讓他拿來給我。”
宇智波佐助愣了一下,下意識點了頭。“......噢。”
小櫻擡頭。“诶?”
甯次和小李停了對打,靜靜地看我。
“意思是,卡卡西老師會在三天後重新回來麼?”
“畢竟我也沒那麼閑。”我冷酷轉身,丢下最後一句話就瞬身消失。“中忍考試見。孩子們,别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