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沉默,面色凝重唉聲歎氣。
“既然如此,反也就反了!還能怎麼着?做皇帝名不正言不順,被人寫在史書裡罵。做臣子,夾着尾巴做人不說,随時會被清算。那我當然選皇帝咯!”
秦桑拍着手掌跳起來。
“聽我的準沒錯!就算沒有當皇帝的本事又怎麼樣?起碼我們這兩年一心為民,積攢功德無數。他們那些人隻知道勾心鬥角,誰有我們心善?”
幾位女子三言兩語,閑談間竟然定了造反的路。
京城戒嚴了十來天,平靜的表面下暗潮洶湧。就像那鍋裡的水,不斷的升溫,就等着熱氣頂開鍋蓋的時候湧動出來。
駐守東北肥沃之地的将領率先破局。定北侯的長子王祁仗着兵強馬壯,帶着四萬将士一路回京。可是,兵臨城下的時候,卻被宮門外擠擠攘攘的破馬車擋住了路,根本接近不了城門。
本應掌握京城布防的國公爺與定北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放棄妻女性命,博一片前程,卻被銀霜派出的六百暗衛圍困府中不得出。
銀霜可懶得搞什麼誘降勸降那一套嘴皮子功夫,直接一把火燒的國公爺跳牆而出被活捉,捆成了粽子塞在堆滿屍體臭氣熏天的豆腐坊裡。
定北侯武藝高強,可雙拳難敵四手,死在亂箭之中。
城外,将領無法入城,心急如焚。下令放火燒馬車。
可是,馬車裡頭竟然裝滿了大石塊與枯樹枝。那樹枝不知是什麼鬼東西,一燃起火焰便冒出滾滾白煙。這白煙格外濃郁厚重,辛辣刺鼻的氣味熏的馬匹四散而逃。
銀霜拿下國公爺與定北侯之後,當即令暗衛暗中出手,以秦钰從異域尋來的奇藥倒入臣子家中的水井裡,毒倒了一大片朝臣。
不論是主子奴才皆上吐下瀉渾身酸軟起不來床。
京城之外,東北千裡奔波而來的将士全憑一腔建功立業的心撐着,如今被銀霜一攔,登時洩了氣,各個都神情萎靡東倒西歪。被驚散的馬沖撞得潰不成軍,死傷不少。
被這麼一耽擱,城外将領知道自己沒有退路,當即令将士們擺着鋒利的青石,扛着黑沉木撞擊城門。士兵們的腿腳被割的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守城的提督與皇城司一面要放着城中的各方勢力暴起造反,一面指揮着将士固守城門,忙的焦頭爛額。
然而,鎮守東南蠻夷之地的将士已經趕到,高舉大旗,亮出刀劍長戟。
定北侯與國公爺的人前路被堵,後路被斷。将士們當即卸甲而逃。來不及逃走的人不戰而降。
銀霜到底不懂得如何統兵打仗。當她知道城外兩方人馬沒有互相厮殺,而是投敵歸順的時候,她傻了眼。
“完了完了。六七萬大軍随随便便就能踏平京城。我們該怎麼辦?”
秦桑目光閃爍。
“西南險要偏僻難行,哪裡的将軍就是土皇帝,不會回京趟渾水。南方的撫遠将軍根基太淺,隻怕還未收服軍心,不敢造次。哥哥若是來不及回來,那城外這些人就不必強攻京城了,圍困即可。我們還有籌謀的時間。”
“你的意思是,我們隻要守住京城,等待秦钰回來即可?可是,他那點子兵馬,能敵得過城外這六七萬人嗎?”
秦桑遲疑不語。銀霜哀歎。
“我總覺得勝算不大。不如破罐子破摔!秦钰如今掌管西北軍令。城外之人一旦破城而入,頭一個要抓的就是我們。既然如此,先把皇宮占了再說!”
銀霜一念之間,城中剩下的三位武将一命嗚呼。一萬餘暗衛憑空冒了出來,吓得百姓關門閉窗吹熄了燈火,不敢出聲。
守皇城的三千禦林軍手持弓箭嚴陣以待。
秦桑出面大喊。
“你們想必認識我是誰吧!我哥哥正率十萬西北大軍前來護駕。可城外叛軍一旦破城而入,你我皆是一死。你們禦林軍皆是千挑萬選的精銳,我身邊的暗衛也不差。合你我之力守住皇宮,才能有一線生機。你們自己決定!”
銀霜看那些人不為所動,冷喝道:“迂腐之人!何必多言?反正是個死,你們若要做縮頭烏龜,我大可以魚死網破,燒了這破宮殿一了百了!反正另尋個風水寶地再建一座皇宮也不難!”
銀霜二人忙後退,躲入狀元樓之内。暗衛拉滿長弓,箭尖上的火焰在黑夜中閃耀着橙光。
秋風忽緊,火焰簌簌抖動。禦林軍統領心中七上八下。
城門吱呀一聲打開。銀霜擡頭一看,看見城牆上的長弓利箭已經收起。
銀霜一家子人帶着一萬暗衛長驅直入,占了皇宮。
禦林軍統領擎影看見領頭的皆是女子,頓時詫異至極,愣在原地。
銀霜冷着臉。
“不必多言,守好宮牆保住命最重要。有異動立刻來報。”
擎影拱手領命。他不服銀霜,但不能不忌憚秦钰手中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