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纏綿,兩人食髓知味,就在他的唇順着她的側頸一路向下時,君卿雙手捧住了他的腦袋。
“等一下……”
她氣息不穩。
“怎麼了?你不想……”
君卿食指抵在他的唇上:“我突然想到一個好法子,能讓你跟在我身邊。”
她陡然坐起來,眼睛黑如曜石,“汨羅,你願意陪我一起進宮嗎?”
汨羅怔楞住:“我……”
“我知你在擔憂什麼,你相信我嗎?”她眼角眉梢均是恣意不羁,汨羅看得心神俱蕩。
“你不想和我分開,不如就同我這樣一直在一起,”她壓低聲音,湊近他,“正好,我也不想同你分開。”
汨羅定定地看着她,心中滾燙的岩漿仿佛要從眼眶中掙脫而出,君卿正好笑地看着他逐漸泛紅的眼皮和鼻尖。
“好。”他說。
“真好?”
“嗯。”
“不怕身份暴露嗎?”
“不怕。”
“也不怕死?”
汨羅笑了一聲,說了句不正經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君卿大笑起來,“你可真是被女色沖昏了頭腦啊。”
汨羅撲上去啃着她:“随你怎麼說……”
*
“我們先去天香樓。”
“那待快進城時,我們棄馬車,步行前往,以免引人注意。”
君卿搖了搖頭:“沒必要,盯着我們的人可從來沒跟丢過。”
汨羅訝然:“你的内力恢複了嗎?”
君卿朝他神秘一笑:“我正要去答謝此人。”
天香樓内。
君卿和汨羅兩人并肩走着,她看着這熟悉的景緻,感慨道:“明明才走了數日,卻有種一别經年的恍惚感……也不知道小福那丫頭待會見了我會不會感動得流下眼淚來。”
汨羅看着她自我良好的模樣,心說,那可不一定。
果然,滿懷期待的君卿,剛踏入梨花園中,就見一少女于院中練劍,身形如龍似鴻,那劍法好不精妙,就連君卿見了都心中贊歎。
她雙髻上的紅繩仿佛随着她的身形一同拉長了,正随着劍氣罡風飄動在腦後。
君卿默默看着,一直等到她轉身,才朝她揮了揮手。
小福沒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倏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她腦中霎時一片空白,隻死死地盯着她看,尤恐相逢是夢中。
君卿笑道:“怎麼了,幾日不見,認不得師父我了?”
按她的預想,她這話一出,小福就該抛下手中的劍,一頭撲進她懷中,痛哭流涕才對。
小福确實扔下了劍,但卻是用力一擲,力道之大,那劍身入土半截,铮然聲不止。
君卿剛要伸出的手,被她這動靜一震,轉去摸了摸鼻子。
小福轉頭就走,就跟沒看到她這個人一樣,随即進了屋,将門摔得哐當一聲響。
君卿瞅了眼那門,回頭又望了眼汨羅,尴尬地輕咳了一聲,剛要開口,汨羅便抱起手臂退在一邊,風涼道:“你自己惹的,自己哄。”
君卿:“……”
小小丫頭,哪來這麼大氣性。
她腳步轉了好幾圈,覺得這事兒确實是自己不告而别在前,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将一張老臉拉下來别在腰帶上,走上前去敲門了。
“小福?”君卿叫了幾聲,沒人應,“是師父啊,小福開門,為師我來……咳……”
君卿覺得光是拉下一張臉可能還不夠,那話卡在嗓子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她又等了會,想着要不再給孩子點時間适應适應,便轉身朝汨羅道:“還是先去找長樂吧……”
話音未落,門被氣沖沖地拉開,小福上來給了她一拳:“這就是你哄人的态度嗎!”
這一手勁可不小,君卿差點被她錘得眼前發黑,剛想将她拉開,卻見那丫頭滿臉淚痕。
這一哭,給君卿心都哭化了,她将小福攬在懷裡,順着她的背低聲哄道:“是為師的錯,不該不跟你說一聲就走……”
小福緊緊地摟着她,仿佛要把自己塞進她血肉裡,君卿隻能好聲好氣地應着她每一句控訴,汨羅在旁邊看着,忽然覺得心裡不是個滋味。
怎麼他就沒這個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