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敏緩步走到這盆花旁,“我這些苗子都是在安慶時去山間野遊時挖到的,品種比較雜亂,也有很多沒有起名的!估計沒有什麼世人追捧的名種!不知哪株能入了阿瑜姑娘的眼?”
聞言,趙瑜茫然地擡眼看着容敏,突然覺得這人,自己可能是真的比不過了!
雖說自己貴為康王嫡女,也算是皇親國戚,但其實她從來都不願意以勢壓人。
可頭一次拿身份壓人,便是壓在了那廖潭頭上,結果被人拒絕,而且對方堅持了這麼久還沒有松口的迹象,最近自己竟是連見也見不到他了!
氣憤之餘,便聽到這容家大房回京,要辦宴。她便跑去找那張側妃,讓她姐姐林夫人,帶她來這宴席,就是想看看這容大姑娘是何許人也!
可萬沒想到,在這容府,自己居然會在自己的強項上栽了!
這容敏會養蘭!而且還養得如此好!
趙瑜突然就覺得羞憤難當!也顧不得禮儀,轉身便徑直出門去了!
敏菲和孫家姐妹雖然沒湊近,也沒聽到二人具體說了什麼,但看到那趙瑜什麼話也沒說,居然徑直走了,便覺得十分暢快!最起碼這落荒而逃的,不是她容家之人。
而敏烨則不明所以,即不明白這阿瑜姑娘怎麼突然就跑了,也不明白林姑娘怎麼也跟着跑了。
剛想問什麼,便被一旁的敏菲拉了一把,繼續欣賞那蘭草了。
容敏也沒管趙瑜,而是同其他姑娘一起賞起蘭來,還時不時地解釋一下專業問題。
攜蘭居裡,氣氛一片祥和。
——
下午申時初,賓客才散盡,文誠伯府的下人們便開始将宴客的布置收拾起來。
孫氏随錢氏一起去了行芷苑。進了屋,便将不緊要的丫鬟都遣了出去,随後便将那阿瑜姑娘的真實身份,告知了錢氏,然後又将這康王郡主與廖潭之間的事,給她講述了一遍。
錢氏聽得很是錯愕,心思百轉卻沒在這孫氏面前露了什麼,這到底還是大房的事。
這次回京,這管家之權可是從這位妯娌手裡拿過來的,而且這孫氏的娘家可比自己的娘家出息多了。不僅父親是工部侍郎,嫡親大哥也已是光祿寺少卿。
而自己這邊娘家人雖也來了,可崇義伯府現下卻沒有在朝官居要職之人,實在給不上什麼助力。隻有自己走好每一步,才能為敏烨和慎哥籌謀,絕不能行差踏錯,落人口實。
孫氏看着錢氏似乎不打算發表什麼意見的樣子,有些掃興,轉念一想,便又道:“宴席過後,那些個女眷好多都去了伽藍居,沒想到大嫂剛撥給敏丫頭的院子便用上了。”
方才走時,還有女眷說待到春暖花開時,容府定要再辦個賞蘭宴,屆時一定要給她府裡下帖子。
聽到這話,錢氏也不由心下慶幸自己當初聽了敏烨的話,不然今日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笑話,誰能想到那蘭花居然在這京城這樣流行!
想到當時那處風館還是這孫氏幫着收拾的,語帶解釋道:“當時沒讓敏丫頭住那處風館,一則是她身體一向病弱,那水榭之處風大水氣也大,于她身體無益;二則那處院子伯爺後面會另有安排。那時隻分給她一處,也隻是權宜之計。現在騰出手來,自然要把她的院子安排好。”
孫氏道:“大嫂的安排自是妥當。”
随後兩人閑話幾句,孫氏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容敏則沒有跟着敏菲和敏烨去送客,而是在那些女眷離開攜蘭居時,便借口留下了。
見人影已從竹徑消失,也聽不見女眷們交談的聲音,阿辛才回院掩好了院門。
容敏正對着台階上的那盆蘭花碎碎念。
“這次表現的不錯!今天夜裡估計就能燒點元寶了,最近陳阿水的這個功德等我徹底解決了之後,就記在你頭上!
但是你也悠着點,我看那些蘭花裡,建蘭也有出花苞的!别搞這種騷操作!現在這種季節,春蘭墨蘭上點兒花苞就算了,建蘭你也搞出花苞來,人家真有懂行的問起來,我怎麼解釋?”
蘭草搖搖晃晃的,沒什麼表示。
“你别在這裡給我裝傻,我的話你清楚得很!不然回頭真要讓别人察覺到你這個妖物,要把你就地正法,我可管不了!你知道的,我在這裡就是條鹹魚!”
蘭草擰了擰原本筆直的葉杆,似乎是在說,他們能奈我何?
容敏冷笑,“直接把你放水裡煮!不出半個時辰我就能幫你領路了!”
蘭草頓時乖巧,還随風輕晃了一下,一副弱柳扶風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