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敏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自然是你哥告訴我的啊!還能是我扒開看的不成?”
雖然這人态度實在嚣張,但是陳小荷卻已經信了。
“昨天我跟官差進了京兆府,便有差爺來審我,也是問跟許蓮有關之事。隻是問我前天夜裡在哪?有什麼人能為我作證!”
容敏順口問:“你前天夜裡不就在家嗎?那個趙秀兒不就能給你作證?”
陳小荷的眼睛都睜大了,“你如何得知?當時就我跟秀兒姐,你是如何得知的?”
憐巧看到容敏有些尴尬的神色,便接話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我家姑娘能知道,自然有能知道的本事!我們現下是在幫你,你搞搞清楚!”
被憐巧一喝,反倒讓陳小荷勢弱了起來,“我…我不能讓秀兒姐給我作證,因為秀兒姐他們進京,拿的是假路引,不能将官司引到他們面前。”
“你啊,你真是!被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憐巧指着陳小荷數落。
這話陳小荷不愛聽了,“你昨天說秀兒姐是壞人!你有證據嗎?如果有,你可以擺出來。若是沒有,難道就讓你們空口白話地誣陷好人?”
容敏發現自己還真是欠考慮了。
她原以為隻要把這陳小荷護下來,便算是了結了與陳阿水的因果。可萬沒想到,取信陳小荷都如此艱難。她雖是信了她是陳阿水的朋友,但卻不信那趙秀兒是壞人。
若是她不能認清這趙秀兒有問題,自己能怎麼辦?她都已經願意幫趙秀兒在官差面前遮掩了。
自己總不能把這丫頭弄進伯府去護着啊。
如何能讓她相信這趙秀兒有問題?
容敏深呼吸,試圖平心靜氣地與她溝通,“趙秀兒當你鄰居的這半年,就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或者說,這段時間她有什麼跟往常不一樣的嗎?”
陳小荷想了想,“秀兒姐是半年前搬到我們這窄巷裡的,你若說這段時間她跟往常有什麼不一樣,可能就是突然與我親近起來吧!我哥出事後,她幫了我很多忙。我也是那時才知道秀兒姐懂得這般多,後來我哥喪事時,她也幫我操持。”
“那趙秀兒,是在室女,還是已經婚配了?”
“當然是在室女,這幾天我還遺憾,若是我哥還在,若是秀兒姐能給我當嫂嫂,該多好!”
容敏見這姑娘對這趙秀兒好感這麼濃,頓時有些着急,“若這趙秀兒是個人販子,你還覺得她當你嫂嫂好嗎?”
陳小荷眉毛都立起來了,正要發作,店小二突然敲門,說是茶水備好。
憐巧開了門,店小二給三人沏好了茶,又将點的茶點擺放好,才離開。
陳小荷怒道:“你别覺得你是我哥的朋友,便可以信口雌黃,随便誣陷人!”
“那你不覺得奇怪嗎?之前你哥在時,為什麼她跟你們家并不怎麼來往?反而是你哥走了,你家隻餘你一人了,才開始熱情主動上了?”
“那是秀兒姐覺得我痛失親人,可憐我,想多安慰我,想幫我!”
“可若她另有歹心,真将你給拐走賣了,你家裡怕是連能發現此事的人都沒有了吧!”
雖然她不信相秀兒姐是拐子,便眼前人這話,還是說得她心裡突突的,想了想又道:“可秀兒姐也就一個人,如何能拐了我去?”
秀兒姐身材矮小纖細,而自己一直幫家裡幹這幹那的,雖然算不上壯實,但秀兒姐要是跟自己起了争執,自己肯定是能占上風的那個。
“她家隻有她一人?不是還有一個老婆子嗎?”容敏突然發現一個華點,“她幫着你忙活你哥的喪事,那老婆子可參與過?”
這話問得陳小荷一愣。
容敏一見她那猶豫的神色,便知道這個老婆婆可能不簡單,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如果這老婆婆是一個男人呢?這個老婆婆隻存在于趙秀兒搬來那天,之後這個老婆婆便不再現于人前。”
頓了頓,發現陳小荷并沒有打斷自己,容敏繼續猜測,“也可能從始至終就沒有這麼一個老婆婆,這個老婆婆隻存在于趙秀兒的自我介紹中,實際上跟她生活在她那院子裡的,是一個你們誰也沒見過的男人!”
陳小荷打了個機靈,她被吓到了,因為她真的沒有見過這個老婆婆。
雖然她一直知道秀兒姐是跟一個老婆婆相依為命,但她幾乎沒見過這個老婆婆。這段時間秀兒姐忙前忙後地幫她,也從沒見這老婆婆出來。
——
陳小荷回到家時,還不到正午。
不知是日頭照的,還是因為那個自稱容姑娘的家夥的那番可怕猜想,她覺得自己的頭昏昏沉沉的。
結果她剛坐下喝了杯水,打算随便弄些吃食,便聽到外面有人叫門。
正是秀兒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