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千金的大氅,陸殊途并不吝啬,“改日給你送一件。”
杜煜楓心安理得收下,又笑眯眯的下手,“我娘子那還缺一件呢。不疑,我成親你可是隻走了普禮,沒送什麼特殊的東西。這樣可對不住你的身份。”
——
同歸這邊事情出乎意外的順利,杜潤兒的二嫂不知是逼的沒有法子了,還是這姑嫂情太深太重。總歸是松了口,答應把她們引薦人。
同歸傾向是後者,既然對方那麼好說話,自己也不好在直白說自己沒錢,但先說要看杜潤兒的财産才肯露底。
杜潤兒回去收巴收巴,将所有錢都堆在桌上,“諾,就這麼多。”
同歸一看,“你這怎麼還有零有整的。”
又一把拉,震驚了,“加上你大嫂給的才一百兩?”
先前去蘇氏那邊,蘇氏給的銀锞子就有五十兩,剩下散碎的都有十來兩。也就是說杜潤兒身上隻有三十多兩。
同歸當場就想按人中,怕自己昏死過去。後頭更是咬死牙關才沒能将那些難聽的話給說出來。
要知道這一百兩對于普通人家來說,是筆巨款。可對于杜潤兒來說就有些不夠看了。
同歸面露期待,“你是不是還藏了私房錢沒拿出來。”
“這就是我的私房錢了。”杜潤兒撇着嘴,盡量不去看同歸,避免自己的心虛。“這銀子從來就不夠花。”
好的,這下同歸閉嘴了。她感同身受。
可杜潤兒二嫂介紹的生意,起步得要二百兩,這還是最低檔。但利益也很可觀,有六分的利。
這相當于空手套白狼了,同歸怎麼能忍心這種機會溜走。當即就想回家在看,隻是走了一半,同歸又折回來。
杜潤兒眼巴巴的,“怎麼了?”
同歸把桌上的錢歸在一處,一掂,别說還挺沉。
“放我這,省的你給花了。”
落家的馬車早就準備好了,連拉車的馬都在杜家吃了一回草料。
同歸上了車,歸心似箭,待回了家,卻被桌上擺放的閃閃發光的,非常耀眼的東西給閃瞎了眼。
同歸有些迷失了,手撫上去,“熙熙,怎,怎麼回事?我不是在做夢吧。”
紅梅這幾日白天都被派出去尋找當鋪了。隻剩下熙熙在伺候。
熙熙也是生平第一次見那麼多錢,這錢早就送過來了,她看了一夜都沒敢合眼,生怕被偷了。聞言立刻上前,“不是的,夫人,你沒有做夢。”
同歸不敢信,悄悄又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在生理性的疼痛下,她雙眼冒着淚花,不舍得收回視線,“怎麼會那麼多?”
熙熙一夜看着銀子,一夜都在記着話,聽到問話,很順暢的重複,“郎君說不會短了你的銀子,這是這月的月例,剩下的讓夫人您看着辦。”
其實還有一句,便是讓同歸下回别在守着那點黃白之物就不放,省的讓人覺得庸俗。
這話就差沒指明說讓同歸别見錢眼開了。熙熙沒敢說。同歸不甚在意的揮揮手,也不為難。
話沒說出來,她就當聽不到。
不過即使聽見了,同歸也能裝作聽不到。
話說的不漂亮,事辦的漂亮就成。
落梨一共送來了二百兩銀子,或許那日同歸讓他面上無光,此番存了心思要來打臉。因此并沒有換成婦人方便攜帶的銀票。而是赤金白銀的砸了下來。
很重,很踏實。
這一下,成了。
翌日
因着過年,手頭或拮據或一時騰不開手的人有些多。因為是第一次放,所以旁氏介紹的是一個官眷家的婦人,官級比杜家低很多,雖然低,但也屬于京官,這種婦人為着夫家的臉面通常也不會翻出太大的變故。
即使有,杜家也能壓下去。
畢竟是上不了明面的事,雙方便約了個茶樓會談。
同歸第一次做這種生意,心裡也沒譜,可聽着旁氏的娓娓道來也稍稍安了心。
但隻有稍稍,不能完全安心。看着茶樓的周圍更一雙大眼左打量右打量的,末了還湊近路過的包間聽了聽,确定隔音的情況如何。
五感過人就是不好,連聲音都聽的清楚。
同歸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拉拉杜潤兒,用氣音問她,“聽的清嗎?”
杜潤兒滿臉新奇的湊過去,也用氣音回複,“聽什麼?”
心大的遇上更心大的,隻能是沒那麼心大的承擔責任了。同歸感覺肩膀上的壓力好大,拍拍杜潤兒的頭,“沒什麼,玩去吧。”
旁氏見狀趕緊将兩人拉走了。
旁氏心裡也虛的慌,并不敢多呆,原因是她很久都沒親自出來放印子錢過了。這種事其實并不需要自己出面,後頭熟悉了,交由得用的心腹去辦就成。
可是第一次麼,難免是需要知道流程的。
所以旁氏才親自帶人過來了,可看着兩個如新兵蛋子的小女郎,她心裡無奈的同時,又起了一些小心思。
不知現在跑,可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