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下次還敢。

于白沙隻好放過自己的男朋友，他悶聲鼓成一隻葫蘆，直到澈然摸摸他的腦袋，像是順毛一樣，于白沙就輕易的放氣癟下去。

不料，賀知雖然看起來圓滾滾地往前大踏步，踏了一會兒後變成了原地踏步。他等澈然和于白沙跟上來，忍不住勾過去一隻腦袋，露出一雙很八卦的眼睛：“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啊？”

澈然心情很好：“你猜？”

賀知高冷道：“我不猜，我又不是很想知道。”

澈然點點頭，噢了一聲：“那你别知道了。”

賀知：“……你他媽。”

他們一路鬧着上下地鐵，直到分岔路口，賀知才斂了玩笑的神色：“我不會說出去的。”

澈然看看他的臉，并沒有從中看出什麼誠信的意思來：“你最好是。”

賀知：“我說話算話好吧？”

澈然敷衍：“嗯嗯，我相信你。”

于白沙想了想，還是囑咐了一句：“嗯，賀知，暫時還是不要讓别人知道了，隻有你知道就好。”

“完全沒問題！”賀知對此非常受用，他驕傲地揚起下巴，又猶猶豫豫地發問了，“那路南呢？他能知道嗎？”

于白沙歎了一口氣：“路南也行，其他人就算了。”

賀知：“OK！”

得到首肯後，賀知回家把自己砸在床上，小腿晃晃蕩蕩地翹起來，扒拉開微信進行轟炸：“路南路南路南！”

賀知：“你在幹嘛！”

賀知：“我知道了一個無敵爆炸的消息！”

賀知：“你想聽嗎！”

賀知：“超級超級超級超級無敵爆炸爆炸爆炸！”

路南的手機響了好幾聲，他單聽發消息的頻率和時間，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

路南：。

賀知翻了個身，對于這反應不太滿意。

賀知：“你好冷淡，請你捧一下場好嗎？”

路南：“不好。”

賀知氣笑了：“那我不跟你說了。”

路南從善如流：“嗯。”

賀知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外面傳來冰激淩的甜和松軟面包的香氣，看來吳慕雪又搗鼓甜品了。賀知把裝着路南的手機往床上一丢，這隻河豚連拖鞋都沒穿好，對外邊嚎了一嗓子：“媽！我要吃藍莓小蛋糕！”

他梆梆梆光腳跑去，鼻子嗅一嗅，果然有藍莓麥芬。賀知快快樂樂地拿起一個，吳慕雪作勢要打他的手：“又不穿鞋！地上多涼。”

賀知心滿意足地盤腿翹在餐椅上，指點江山道：“我不怕涼，我要吃兩個藍莓的。”

吳慕雪好氣又好笑地看他一眼：“藍莓的都是你的，你爸又不吃。”

賀知眨着一雙眼睛，餐廳的氛圍燈落在他的睫毛上，他臉很小，投射了一小塊陰影下去。如果多眨幾次眼，看起來就天真又缺心眼兒。

他嘟哝了一句：“媽，你别減肥了。”

賀知好容易吃完了兩隻麥芬，又揀了一塊剛出爐的舒芙蕾：隻有剛出烤箱的舒芙蕾是蓬松的，像甜津津的雲朵，隻消一分鐘它就會縮下去，好怕冷。

賀知不過拍了一張照片，舒芙蕾就縮回三分之一去了，他得意洋洋發給了路南：“嘻嘻。”

那邊吳慕雪喊了一句：“我把烤好的甜品裝點進你書包吧！給小然帶點，他不是愛吃這些嗎？”

賀知恨恨地咬了一口：“誰給他帶！反正我不帶，反正他又餓不死。”

路南這邊好幾分鐘不見賀知說話，已經不明顯地焦灼起來。

直到看見這張舒芙蕾的圖片，揉皺的眉心才不知不覺舒展開來。

他簡單應道：“嗯，好看。”

消息還沒過去，賀知就撥了一個視頻過來。

路南不動如山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縫，他坐直身子，從取景框裡确認自己身後沒什麼異樣，臉蛋看着也還行。

他猶豫兩秒鐘，接通了賀知的電話。

賀知的大嗓門一秒鐘延遲都沒有：“路南！你知道我媽媽做的小蛋糕多好吃嗎？來來來給你看看舒芙蕾……”

路南無奈地應了一句：“嗯。”

兩人一起旁觀了舒芙蕾落下去的過程，賀知腮幫子鼓鼓的，他才把自己的臉怼在鏡頭上：“饞嗎？吃不到吧哈哈哈哈。”

路南閑适地靠在椅子上：“還好，吃過晚飯了。”

賀知則兇狠地咬着嘴裡的蛋糕：

“我媽媽還說要給澈然帶呢……我呸！誰給他們帶！”

賀知忽地想到了什麼，他笑着眨眨眼：

“你猜一下嘛，你猜我今天知道了什麼消息，絕對吓死你！”

路南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簡潔回答道： “澈然和于白沙在一起了。”

賀知的表情僵在了手機屏幕裡。

半晌，他出竅的靈魂終于鑽回身體，這人的嗓音都劈叉了：

“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