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怒氣沖沖地走出接口,萬幸的是下一趟移動樓梯适時地移了過來。讓他沒有原地幹等。
他大步走下樓梯,沒留神差點被一本書絆倒。定睛一看,封面上用古代魔文寫着《詛咒與印記?刻?》,不用想,一定是格蘭傑剛才從圖書館偷的晉書。她連逃跑都要死死摟着它們!蠢貨!
德拉科眼疾手快地把書塞進懷裡,飛速溜下樓梯。
到達下一個接口,他用餘光留意着,卻發現格蘭傑和波特并沒有走移動樓梯。難道他們刻意繞遠路?不對!他們肯定又躲在隐形鬥篷裡了。和波特在一起她倒是樂意得很!
這個想法讓德拉科窩火極了,更可惡的是,他的衰樣兒并不是沒有觀衆。
“嗝!被那個萬事通女孩甩了嗎?”牆壁上的酒鬼畫像沖他舉起一瓶朗姆酒,“需要點建議嗎,小鬼?”
“他不需要你的歪點子。”右上方的一個洛可可貴婦人扇着羽毛扇,鄙夷地白了一眼酒鬼,“聽我說,小馬爾福,以你的長相,欲擒故縱就是王牌。”
“欲擒故縱?!”一個中世紀騎士在他的馬上嚷嚷,“那是少女的把戲!一個紳士應該勇往直前!”
“閉嘴!”德拉科忍無可忍地喊道,“我跟格蘭傑沒有任何關系!”
畫像們被他吼得一愣,意見居然空前的一緻起來。
“說謊!嗝!我的眼睛就是尺!”
“年輕的男孩就是口是心非。”
“沒錯!不要等姑娘跑了才明白。唉,想當年……”
“我不喜歡她!勞駕!”德拉科覺得很有必要糾正他們的錯誤,否則第二天绯聞就會遍布整座城堡,“你們應該很清楚我和她完全相反的的血統,我是不會喜歡一個……”
“STOP!”那個騎士喊道,“我很清楚你想說什麼,那不是一個紳士該說的話!”
貴婦人用扇子遮住了臉:“我在城堡裡呆得夠久了,我知道口是心非的模樣。”
酒鬼則詫異地瞪着他,嘟囔道:“我還以為我才是喝醉的那個。”
德拉科跟他們争論一番,反倒越描越黑,咒罵着離開了。
…………
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晚歸的男級長發現另一位女級長正心神不甯地在壁爐前踱步,明顯在等候自己。
看到他,潘西強笑道:“小龍,你剛才巡邏的時候有遇到誰嗎?”
德拉科身心俱疲,實在沒有精力和潘西周旋。他不理她的诘問,兀自走向寝室樓梯。
潘西一跺腳,跑過去攔住了他:“她是誰?費爾奇說是個女生,穿着隐形衣從圖書館出來的。她是朝你那兒跑的,你不可能沒遇到。”
“我沒遇到。”德拉科不耐煩地說,“好了,現在我要去睡覺了。”
“不可能!”潘西根本不買他的帳,“我看見你了!我看見你跳下樓梯去抓她了!”
德拉科頭疼極了,繞過她爬上樓梯。
“等等,你手裡是什麼?”潘西眼一尖,直接搶了過來。看到晉書封面的那一刻,她的直覺成真了,“是格蘭傑是不是!”她擡頭悲憤地瞪着他,“你放走的是格蘭傑!”
德拉科有一瞬的恐慌,沒等他說什麼,潘西直接揭穿了他:“小龍,你怎麼還沒結束對她的、對她……不管是什麼!反正你知道那不合時宜!”
德拉科驚疑不定,難道他表現得很明顯嗎?還是說潘西隻是在試探他?她每次懷疑他喜歡誰的時候都這樣疑神疑鬼。
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承認的。
德拉科裝作憤怒,冷冷地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潘西,如果你想大半夜講笑話,我可以幫你把布雷斯叫出來。”說罷,他擡腳走上寝室的樓梯。
潘西拉住了他:“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小龍,我了解你,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看他不願意正視自己,潘西有種了然的苦澀,但更多是生氣。
她一把扯過他的手臂,逼他直視自己:“德拉科!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以前就算了,但現在是什麼時候!難道你家裡沒告訴你……”
“我不需要你的提醒,帕金森!”德拉科壓抑的怒火一下子爆發了,連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看到潘西受傷震驚的臉,他感到愧疚,可道歉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潘西等了一會兒,面前的人保持着沉默。她太清楚他的驕傲和嘴硬,但此時她無法像以往一樣退讓。
“德拉科,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對那個泥巴種沒有别的心思。”潘西忍住哭腔堅持道,催促這個不願直視自己的男孩。
“你想多了。”她喜歡的男孩冷漠而嘲弄,“就算是,為什麼我要向你保證。”
她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有種大哭的沖動,但她忍住了。
“否則我就告訴你父親。”潘西閉了閉眼,狠心發出最後通牒,“你知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德拉科。”
德拉科咬緊了牙關,不明白為何潘西對一句口頭的言語如此執着。他不想如她所願,他也不想說出這句話,不管是因為違心,還是别扭,還是别的什麼不該有的原因,他總覺得說出這句話就像輸掉了一切,與波特、韋斯萊無關,與潘西無關,甚至和格蘭傑也沒關系,隻與自己有關。
但終究他還是畏懼父親得知的可能。大概,畏懼的也不止這些。
德拉科屈服了,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句話罷了。“我不喜歡格蘭傑。”他低聲快速說道。
這句話好像奪走了什麼。他緊繃的肩膀垮了下來,可是沒有輕松,反而壓在心上。德拉科有種防備消失的驚恐,豎起尖刺冷笑道:“你滿意了嗎?”
“叫她泥巴種。”潘西糾正道,眼裡已經有了淚花,卻沒有絲毫讓步。
德拉科盯着面前的女孩,感到陌生。雖然潘西是會把血統挂在嘴邊的人,甚至其實他知道自己也是這樣,但他感到陌生,不管是潘西,還是周圍的環境,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有什麼完全改變了。
“說啊!”這個陌生的女孩喊道,提醒似的收緊了抓他胳膊的手。
德拉科重新把眼睛聚焦到她臉上,剛才那股反擊的銳氣不見了,他現在無法賭氣,也無法憤怒。
他垂眸快速說道:“我不喜歡那個泥巴種。”
潘西的眼神顯示她并不相信,但她放下了阻攔的手。
德拉科扭頭就走,最後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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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周,城堡裡沒幾個人是開心的。周五的時候,格蘭芬多三人組在預言家日報上得知了小天狼星的消息。
“魔法部從消息可靠人士那裡獲悉,小天狼星布萊克,那個臭名昭著的殺人魔王,目前就藏在倫敦!”赫敏憂心忡忡地小聲讀着報紙。
“準是盧修斯·馬爾福,我敢打賭,”哈利壓低聲音氣憤地說,“他在站台上确實認出了小天狼星……”
“什麼?”羅恩顯得很驚慌,“你該不是說——”
“噓!”哈利和赫敏同時喊道。
赫敏繼續讀了下去:“……魔法部提醒巫師界,布萊克十分危險……殺害了十三個人……從阿茲卡班越獄出逃……又是平常那一套廢話。”她放下報紙,憂慮地望着哈利和羅恩,“他又不能離開房子了,鄧布利多提醒過他不要出門的。”
哈利憤怒地瞪着餐盤,克制自己不要看馬爾福,免得被他看出端倪。不過他到底還是忍不住,仇恨地看向了斯萊特林的長桌。
和往常一樣,那個欠揍的顯眼包又在炫父,這次依稀聽到依然是關于魔法部的消息。哈利很肯定這個傻逼說的一定是關于小天狼星的,他憤怒地忍耐了一會兒,最後實在忍不住站了起來。赫敏忙不疊把他拉住。
哈利怒氣騰騰地坐下:“别攔着我,赫敏,你沒看見那個蠢貨有多得意!”
“我知道!”赫敏急急地說道,“但你去找他麻煩一點用也沒有,說不定他又要去告狀。你說過不想給鄧布利多添麻煩的,對吧,哈利?”
哈利把拳頭捏得嘎巴響,呼哧呼哧了好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他拿起餐叉準備繼續吃早飯,就聽見斯萊特林那邊又爆發出一陣大笑。
赫敏忍無可忍,瞪了過去。始作俑者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卻沒有絲毫收斂,揚聲說道:“最遲下周,某些人就要遭殃了!”說罷,還故意朝三人組揚了揚下巴。
赫敏皺起眉,馬爾福又是什麼意思。還有這回怎麼不冷戰了?
沒等她想個明白,就看見帕金森陰恻恻地盯着自己。赫敏看過去時,帕金森已經移開了視線,配合那個小混蛋一起大笑。
怎麼一個兩個都不對勁?
“赫敏,算了吧。”這回輪到哈利安慰赫敏了,“他們一直那樣,不值得。你知道月長石……”
“不知道,不在意,别指望。”她熟練地拒絕。
哈利深深地歎了口氣。
………………
到了周六,全世界最開心的人誕生了。
羅恩得償所願,通過了魁地奇守門員的選拔。
學院為此慶祝了一番,羅恩簡直比三強争霸賽那會兒還高興,因為這是靠他自己的努力成功的,和哈利、赫敏一點關系沒有。
現在,他終于有了專屬的标簽:羅恩·韋斯萊,格蘭芬多魁地奇守門員。
他一整晚都樂陶陶的,配上他的紅頭發,就像喝醉了一樣飄飄然。
哈利非常理解羅恩,因為他自己在進入魔法世界前就是這樣,内心敏感又有些自卑。
不過羅恩值得。
總之,哈利簡直比羅恩本人還高興。
第二天,他們立刻參與球隊的磨合訓練,哈利和羅恩一路說說笑笑,幾乎把臉笑酸,直到看見看台上那個金發顯眼包,臉又僵了起來。
羅恩懊惱地大哼一聲:“那隻金毛鼠來這裡幹什麼?”
哈利沒有說話,盯着斯萊特林看台的方向捏緊了掃帚。自從上次夜遊的小沖突,馬爾福中了邪似的比以前更過分,天天來挑釁,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别管他。”他安慰羅恩,雖然内心清楚不止羅恩,其實自己對馬爾福在場都非常介意。
格蘭芬多開始訓練了,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氣不想在斯萊特林的圍觀下出醜。
可是事與願違,越是在意越是出錯。
他們散開到了各自的位置訓練傳球,安吉利娜一隻手舉起鬼飛球,朝弗雷德扔去,弗雷德傳給喬治,喬治傳給哈利,哈利再傳給羅恩,結果羅恩沒有接住。
那些斯萊特林由馬爾福打頭,又是笑又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