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想回頭看,但她不想馬爾福發現自己在躲費爾奇。她急中生智說道:“你想要什麼,馬爾福?”
他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嘴角都翹到耳邊了又趕緊壓了回去。赫敏都能聽見他腦瓜裡緊急思考着“如何勒索萬事通,摧毀救世主救世計劃”的呐喊。
這時,拐角傳來了費爾奇喜極而泣的大喊:“洛麗絲,别害怕,爸爸接住你了!”
德拉科回過味來:“耍我呢,格蘭傑!違反校規還想讨價還價?你死定了。”說着,他扯着她就朝費爾奇的方向走去,任憑她怎麼踢也不松開。
突然,又一個聲音加入了戰局。是潘西:“費爾奇,你在做什麼?畫像說你抓到人了,人呢?”
然後赫敏就發現抓住她不放的德拉科變了臉色,拉着她掉頭就走。沒等她反應過來,隻見他伸頭看了看移動樓梯的動向,拉着她就縱身一躍。
“?”
“!”
呼呼的風聲刮過耳邊,還沒回過神,他們就落在了另一架移動樓梯上,重得樓梯嘎吱一響。
這可是五樓!底樓都深得看不清了!
赫敏還沒尖叫,這個該死的混蛋就搶先喊道:“閉嘴!”然後一把拽起她跳進了樓梯和走廊的接口。
他把她塞到一座雕塑旁,站在前方賊頭賊腦地觀察。
赫敏暈頭轉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始作俑者沒有絲毫歉意,居然嘲笑道:“就你這樣還适合當級長?”
級長又不是專職抓賊的。赫敏瞪他一眼:“白癡!你暴露我們了!”
德拉科氣得張口要罵,她飛快地說道:“一般來說,逃跑的人都會向下跑。你要是真有腦子,就該往高處跑。”話音剛落,移動樓梯間就傳來了費爾奇的聲音:“他們肯定往下跑了,快!”
“咚咚咚”的腳步聲傳來,德拉科慌得擡腳要跑,一看赫敏扣上隐形衣的帽子,當機立斷把她拉起來,掀開蓋頭就鑽了進去。
“你!”
“噓!”他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chua地拉攏隐形鬥篷。
有什麼尖銳的角戳中了他的肋骨,德拉科低頭一看,發現她居然還死死捧着幾本書?這他媽的都什麼時候了!
德拉科譴責地看着面前的女巫。
她不甘示弱地瞪了回來,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不能忍!德拉科張口就要輸出,就被她捂住了嘴。梅林!她以為他會蠢到罵出聲嗎!
兩個人你瞪我我瞪你,被對方捂得臉蛋通紅,卻死活不肯松手。
“德拉科?”潘西喊道,“你在嗎?我們抓到一個人了。”
德拉科僵住了,一動不敢動。潘西又喊了幾聲,他放輕了呼吸。這時,一陣潮熱的呼氣傳到手心,德拉科低頭一看,是格蘭傑在嘲笑他。他警告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她報複似的捏住了他的嘴。
正當兩人較勁時,費爾奇說道:“洛麗絲,好姑娘,快幫爸爸抓住那個女學生。”
赫敏和德拉科立刻緊張起來。
“女學生?”潘西狐疑地問道,“你不是說那個人穿了隐形衣嗎?”
“她露出鞋子了。我雖然上了年紀,但我的眼睛可沒有。”費爾奇得意地說道。
經驗老道的羅麗絲夫人到處嗅了起來。
赫敏大呼倒黴,她口袋裡放了克魯克山的零食。
德拉科更是急得不行,他可不想被潘西抓到和格蘭傑待在一起。那可就玩完了!
兩個人看着到處試探的貓,不約而同地靠緊了對方。
就在洛麗絲夫人找到這個角落時,赫敏靈機一動,抽出了魔杖。
德拉科擔心她要對付自己,連忙抓住了魔杖。“你要幹什麼?”他用口型問道。
赫敏還是頭一遭被人在關鍵時刻阻止,詫異極了。馬爾福怎麼比羅恩還蠢啊。
“你說呢?”她挑眉朝洛麗絲夫人那兒歪歪頭。
德拉科半信半疑地放下了手。隻見格蘭傑輕巧地朝遠處一個盔甲揮了揮魔杖,它的頭盔立刻掉在了地上。
費爾奇和貓馬上被引走了,但是潘西沒動。
隐形鬥篷裡的兩人疑惑地看着她。前方的費爾奇也回過頭:“帕金森小姐,你……”
“我累了。”潘西冷冷地說道,扭頭就這麼離開了。
三人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不明白為什麼她突然不高興。
費爾奇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走了。
空蕩蕩的走廊再次剩下兩個躲在隐形衣裡的人。隻要召喚斯内普就可以昨日重現。
赫敏決定等待十分鐘,免得費爾奇和帕金森突然折返。
顯然,德拉科也是一個意思。
他們沉默地待在原地,都在思考如何嘲笑對方。
德拉科率先沉不住氣:“你織的帽子真醜。”說完他就想給自己一巴掌。真是不打自招,一定是因為看到她對那個盔甲施法才想起來的。
“少管閑事!”赫敏從牙齒裡擠出幾個字。
德拉科等着她的長篇大論,可她沒有,闆着臉看着前方,看起來也不像驚慌。他這才轉過彎來,其實格蘭傑壓根不知道,他已經發現了她曲折的解放大計(就是把帽子藏起來讓打掃衛生的小精靈發現)。
德拉科馬上有心情招惹她了。
“格蘭傑,你不會真的以為送一頂帽子就能解放小精靈吧?”
赫敏豎起耳朵。馬爾福什麼意思?但她不動聲色。
德拉科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反應,決定加點力度:“多比那個叛徒怎麼跑的我當然知道,但多比的确是一隻不同的小精靈。嘿!别得意,不是所有小精靈都和它一樣。有些專門的魔法規則,呵呵,隻有純血才知道。”
赫敏有點被惹毛了,但她才不和他一般見識:“閉嘴,馬爾福。”
德拉科再接再厲:“你一定沒放棄你那個嘔吐計劃(S.P.E.W)吧,真是搞笑的名字,你也不想想它聽起來有多蠢,說不定小精靈還以為你要求他們嘔吐。真變态。話說你要解放他們,他們本人同意嗎?”
赫敏忍耐地抿了抿嘴唇,告誡自己要冷靜:“被壓迫的人當然想要自由,這個道理……”
“那他們為什麼把你從廚房趕出來呢?”德拉科嘲笑道,“很明顯,他們不想要自由,這些都是你的一廂情願。他們要是被你解放了,去哪裡工作填飽肚子?你要餓死他們嗎?格蘭傑,恐怕你才是那個強迫他們的人。”
赫敏被徹底惹火了,猛地一扭頭,頭發都打在了他臉上:“馬爾福!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德拉科使勁扒拉掉她會吃人的頭發:“是嗎?你覺得我想說什麼?”
“不就是你所謂的純血魔法小秘密,還有那套自以為是的純血道理。”她用魔杖狠狠戳中了他的下巴,“我可不認為是什麼狗屁魔法的緣故。相反!是你們洗腦了小精靈,讓他們認為自由是錯的!”
德拉科吓得後撤一步:“你……”
“給你一個建議,馬爾福,不要炫耀自己的愚蠢。”赫敏冷笑道,“你就是個被寵壞的幼稚鬼而已,你怎麼可能理解那些被歧視、被壓迫者的想法呢?因為你就是剝削者!得意什麼?你以為你有本事一輩子剝削下去嗎?我不允許!”
德拉科張口結舌。她以為她是誰?!部長本人嗎?!還不允許!放屁!
“泥…”那個侮辱性的詞彙就在嘴邊,可他下意識明白,說出這個詞隻會證實她的批判。
德拉科憋得臉都紅了,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噎得暴跳如雷。
“格蘭傑,這世上不是你說了算!”他憤怒地回擊,“也許我是有你所謂的歧視,可是你呢?你真的沒有偏見嗎?你真的沒有因為你的固執己見而去冤枉一些你不屑了解的東西嗎?它們存在的時間比這座城堡還久,可不是你貼個血統歧視的标簽就可以推翻的!”
赫敏有些意外,馬爾福竟然沒她想的那麼蠢。
德拉科拍開她的魔杖,繼續說道:“省省你的傲慢吧,看着就令人作嘔。你對這個世界一知半解,就開始指手畫腳。誰給你的自信?嘿!讓我說完!”他别開她要踩他的腳,“這就是麻瓜的禮儀嗎,說不赢就動手動腳?我看你是心虛吧,萬事通。”
看到格蘭傑臉上的怒火,德拉科有了一絲報複的快意,專往她在意的地方戳:“不是所有知識都會放在學校圖書館裡,尤其是真正的魔法。噢,韋斯萊那種破落戶也不會知道,所以你省了那個心吧。”
赫敏氣壞了,冷冷地說道:“不用你費心,馬爾福,我自會親手去實踐。”她掀開隐形衣把他推了出去,“你所謂的秘辛,對我、以及這個世界上所有被不公平對待的人來說,不值一提。”
德拉科快要壓不住脾氣了,恨不得破口大罵,但他拒絕給她任何幼稚的證據。他壓着火說道:“如果我說那麼多你還是不懂,那說明你的偏見确鑿無疑。格蘭傑,這不是你一直用來指控我的嗎?你的雙标真是可怕。”
她看起來憤怒極了,像是快哭了。犯規!德拉科慌了一下,但怒火更勝一籌,他乘勝追擊:“你比我好不了多少!”
“昏昏倒地!”一聲斷喝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德拉科險險避開那道紅色的魔咒,怒視來人:“波特!有種單挑!偷襲算什麼!”
“你的本事也就敢欺負女孩!”救世主回怼,招手讓萬事通跑到他身後。
格蘭傑毫無留戀地跑過去躲在了疤頭身後。
德拉科氣得倒仰。她做這幅樣子給誰看?!難道他剛才沒有幫助她逃離費爾奇嗎?她整的好像他把她怎麼了似的!
不就是說了幾句話嗎?!
震怒之下,德拉科意外恢複了冷靜。
他真是太失态了,他在期待什麼?期待她會有所猶豫嗎?狗屁!他早該和她這種人劃清界限的,他暑假不就想明白了嗎?真是把父親的教誨都忘了。
德拉科覺得自己愚蠢透頂。
“以身作則吧,級長。”他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赫敏看着德拉科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難以生氣。沒錯,她是對他說的那些話感到憤怒,尤其是那些純血、偏見、雙标。他懂什麼?!他就是個被寵壞的小屁孩!既得利益者!
但是内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說,馬爾福的話大概、也許、似乎、好吧,有一小點兒道理。
“赫敏,你沒事吧?”哈利打斷了她的思緒,“馬爾福那家夥要幹嘛?”
赫敏聳聳肩。馬爾福除了告狀啥也不會。……誰能想到後邊還有這些……強詞奪理一樣的話。
“我們走吧。”她假裝愉快,“我借到需要的書了,謝謝你幫了我,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