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和雲沫得到了獸神的允許,他們住在了巨石包圍的一處石頭房子裡。
這棟房子是憑空出現的,比起之前的洞穴,石頭房子明顯要精緻很多,這也意味着,果果一定很受獸神的寵愛。
避雨的地方有了,雨季也在幾天後徹底到來。
石頭組成的屋子裡開始有了人生活的痕迹,篝火、石頭床、木頭做成的桌子、衣櫃。
這些都是果果在雲沫的指導下完成的。
雲沫正在用鹽給肉保鮮,果果就待在屋子裡,不停地用陶土碗接水,然後放在篝火上燒幹,燒幹的陶土碗底留存的一層薄薄的白色晶體就是鹽。
神奇的世界。
雲沫的手抓起一把鹽均勻地塗抹在肉上,不止一次地感慨。
肉是前幾天果果特意出去打的,吃了幾頓新鮮肉之後,雲沫才開始用實驗雨水能不能制成鹽來保存肉類。
幸運的是,這個世界從不以常規來形容。
肉的水分在鹽的刺激下從肉裡流了出來,逐漸變得幹癟,雲沫用蛇筋将肉捆綁着吊了起來,等待時間讓肉變成風幹肉。
“咳咳!!”
雲沫偏過頭,劇烈的咳嗽聲從嘴裡控制不住地冒了出來。
那天的大雨對她還是有影響的——她成功地感冒了。
“雲沫。”正在燒制鹽的果果立馬從木頭做成的凳子上跳了起來,随着聲音出現的還有一條披在雲沫身上的獸皮。
“都怪我!”果果自責地揪着兔耳,“要是那天我能把雨全部遮擋住就好了!”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咳嗽稍好一點,雲沫白了果果一眼,“你再怎麼樣也是一隻兔子!一隻兔子能變成雨傘嗎?”
“可是就是我的錯。”果果委屈,噘嘴,“雲沫都跟我講了,巨蟒的皮可以擋住雨水,可是我都沒有注意到。”
“雲沫,雲沫,對不起。”
腦袋撒嬌地放在雲沫肩膀上,果果的聲音自責又甜膩,兔耳随着果果的動作,一下又一下地輕撫過雲沫的臉頰。
“......多大的人了,還撒嬌......”手上全是鹽巴,雲沫不能用手推開果果,隻能用腦袋推着果果的腦袋,表示對果果打擾她工作的抗議。
可惜果果全然不懼。
他早就知道雲沫其實也對他有喜歡的意思了。
喜歡,嘿嘿。
果果的臉上漾出笑意,在雲沫沒有絲毫準備的情況下親了雲沫一口,然後屁颠屁颠地去煮藥。
那天他挖出來的人形胡蘿蔔在雲沫的世界裡被叫作人參,聽說很補,要給雲沫多煮一點才行,這樣病才能快快好。
幾根人參被果果扔進了煮開的水中,雲沫看到了但沒有在意。
原始世界裡沒有感冒藥,生病都是靠自己硬扛的,所以多補一點肯定沒錯。
抱着這種想法,雲沫在晚上發起了高燒。
身上的熱度将抱着雲沫睡覺的果果燙醒。
“雲沫!雲沫!”果果驚慌地摸着雲沫的臉,焦急的呼聲也隻換來了雲沫難受的幾聲嗚咽。
“雲沫......”大顆大顆的眼淚從果果的眼睛裡冒了出來,“你不要死,别離開我......”
果果很害怕,心都在顫抖。
向來獨立的獸人開始顫抖着煮水燒人參。
參湯被吹涼,果果想要喂雲沫喝參湯,但是雲沫的嘴唇閉得很緊,參湯滲不進一點,反而順着雲沫的嘴角灑落在獸皮毯上。
果果徹底慌了神。
石頭屋外面的大雨仍舊在不停地下着,嘩啦啦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天空不停地潑水,雲沫剛來時候的叢林早已經在接連不斷的大雨中被淹沒。
果果抱着雲沫哭泣,又突然想到了獸神。
雲沫得到了獸神的祝福,一定不會出事的!
被收好的巨蟒皮被重新展開,果果把獸皮毯裹在雲沫身上,又用巨蟒皮細緻地包裹住雲沫的全身,最後把雲沫背到了身上。
果果開始向獸神的居住地前進。
雨水打在巨蟒皮上,順着光滑的巨蟒皮往下落,果果背上的雲沫被保護得嚴嚴實實。
紅彤彤的臉頰在發着燙,雲沫的意識也不清晰,但她還能感知到果果的驚慌。
手指無意識地抓住了果果的兔耳,果果下意識地想将雲沫的手收回在巨蟒皮的遮蔽下。
雲沫是因為雨才會生病的,不能讓雲沫再接觸雨了。
果果這樣想,可是雲沫的手抓得很緊。
階梯上的果果焦急到打轉,雨水滴落在果果的臉上,跟果果紅紅的眼眶相襯,更像是在代替果果流淚。
“雲沫,雲沫。”果果的聲音帶着哭腔,近乎哀求,“快把手伸回去,不要淋雨。”
“......别哭......”
縱然已經燒到完全沒有意識,雲沫還是下意識地安撫起焦急的兔子,“别去......别去......”
雲沫的手在大雨中垂下,果果将雲沫的手放回了巨蟒皮裡。
别去?
别去哪裡?
果果的腳步踏在階梯上,格外堅定。
獸神一定可以救雲沫。
【你終于來了,雲沫。】
迷迷糊糊中,雲沫又聽到了來自獸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