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口中所謂的獸神，雲沫起初是沒有過多地在意的。

直到......

參天的巨石豎在被石頭鋪滿的地面上，仰頭看幾乎看不到巨石的頂端，這給雲沫一種錯覺——巨石可以通天。

堅韌的小草從石頭的縫隙中生長，巨石壓在小草的身上卻壓不過頑強的生命力。

這樣的巨石在這裡有很多，零零散散地伫立四周，小草卻比巨石還多，顯得平平無奇，幾乎不會讓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雲沫注意到了。

雲沫好奇地扯動着小草，想把小草從巨石的縫隙中扯出來。

果果的聲音跟以往不太一樣，有點嚴肅，“雲沫，不要扯。”

雲沫不滿地擡起頭，剛想說扯扯咋了，卻看到了果果充滿敬畏的眼神。

“......這些小草是有什麼重要意義嗎？”

動作小心地松開了已經被扯出根部的小草，被雨水打濕的小草同時也将雨水送給了手欠的雲沫。

雲沫小心翼翼地在果果的身上把水漬擦幹，微微仰頭的臉帶着幾分緊張。

果果不在意雲沫的小動作，甚至覺得雲沫這樣是親近的表現，手按在雲沫被雨水打濕的發頂上，果果憐愛地擦去雲沫臉上的雨水，“沒有意義，隻是比起扯這些小草，我更想讓雲沫摸摸我。”

“......”

這是什麼變态發言？

雲沫恨不得呼果果兩個大嘴巴，但是看了看果果的臉又看了看自己手掌，雲沫還是決定放棄這個念頭——真呼上去痛的也是自己，還是不要找罪受了。

雲沫臉上的表情太精彩了，果果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笑？”雲沫斜睨着果果，臉上的不爽十分明顯，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

果果将裝着食物的獸皮袋放在一邊，又取下了之前地從巨蟒身上扒下來的蛇皮蓋在獸皮袋上邊，這才攬過雲沫。

“我隻是想試試平時你逗我是什麼樣的感受。”果果感慨，“原來真的很好玩。”

雲沫也很可愛。

“......去死吧。”

雲沫的雙手推拒着果果的胸膛，卻被果果攬得更緊。

“等會兒去獸神的居住地，你打我罵我都行，可是現在不行。”

“？”

“我們要先去見獸神才行，需要獸神同意我們暫時居住在這裡才可以。”

果果的眼神在短暫的松緩過後，又恢複了之前的敬畏。

雲沫停止了掙紮，算是認同了果果的想法。

原始世界的神明？在她的世界好像沒有神明......不，連穿越都能發生，說不定還真有神明，隻不過作為普通人的他們從來沒有發現過神明的蹤迹。

畢竟從古至今，留下的神話傳說就沒少過。

比如在雲家祠堂裡，啟國末代女帝好像就是被一道驚雷劈死了，雖然在雲沫看來隻是碰巧，但萬一呢？

啟國之後的娆國也是女子做皇帝，但娆國的末代女帝卻比啟國的末代女帝好得多，起碼......是和男寵洗澡的時候被水淹死的。

雖然史書上沒有記載這些，可架不住雲家當年枝繁葉茂，即便啟國被滅，也在隐姓埋名兩代後，有雲家女兒去做了宮裡的起居女侍，專門記錄女帝日常的一舉一動，所以雲沫也很清楚這些事。

據說當時洗澡水隻到娆國末代女帝的腰際處。

這還隻是末代女帝的事，如果要說最神的，還得是娆國如日中天的那段時間。

如神附身的鎮國女将軍——雲沫。

對，又是雲沫。

雲沫咋舌，發覺自己的名字好像很大衆，但這并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要見異世界的神明了！

把頭往果果的懷中再湊了湊，雲沫莫名其妙地對獸神升起了敬意。

通天的巨石并不是處處都有的，但也随處可見，比起容易讓人忽略的小草，圍在通天巨石中間的階梯更容易被人注意到，它比通天的巨石還顯眼。

一層層的樓梯通向天際，就像神話傳說裡的通天路，走上去就可以變成神明，但......

雲沫的腿肚子開始有點發抖。

“我們要走上去嗎？”

“嗯。”

雲沫試圖和果果打商量：“可是這個很高耶，我們要不就在下面拜拜獸神？”

“不可以。”果果嚴肅地拒絕了雲沫的提議，動作卻很小心地将雲沫從地上抱了起來，“累的話我可以抱你上去，但是面對獸神，我們不能敷衍。”

好家夥。

雲沫攬着果果的脖子，看着果果一步步踏上階梯，忍不住伸出腦袋往下看。

階梯既沒有防護欄，也沒有支撐階梯存在的支撐點。

先前看起來還清晰的小草在一步步的移動中變得模糊，最後隻剩下一個黑點點，再往上，最開始覺得可以通天的巨石也變得渺小。

這道階梯究竟通向哪裡？難道真的是天上嗎？

雲沫不禁這樣想。

天空上的烏雲變得比之前還近，黑壓壓地壓在雲沫和果果的腦袋上，仿佛伸手就可以觸及烏雲的身體。

一道驚雷從烏雲裡沖了出來，像脫缰的野馬。

雲沫忍不住往果果的懷裡縮，卻又不敢用太大的動作。

“害怕了嗎？”

“......當然怕。”腳丫子沒有着力點，階梯的周圍沒有防護欄，任何一個人來到這裡都會感覺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