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許有,隻是雲錫再也成不了太女,成不了女帝。
但鄭先生卻不知道母皇的計劃。
鄭先生能承受得住嗎?
雲錫有點擔憂。
鄭浩錫的手不安地摩挲着茶盞,這是過來時,陛下親手為他斟上的。
多少年了,自從陛下當上帝王後,便再也沒有親力親為地做過這些小事,她總是聰明的,如今,他早已臣服在她的手中,為何卻還要用這般拉攏人心的手法來對他?
雲錫的回答讓雲沫滿意的颔首,最後卻猶豫地看了一眼鄭浩錫。
“浩錫,今夜會有一場大動作。”
“你.....”雲沫閉上了眼,不敢去看鄭浩錫,“你該完成當年你給朕的承諾了。”
“......陛下有什麼吩咐,都盡管說。”鄭浩錫的手抓緊了茶盞,聲音穩重,好似完全沒有察覺。
雲錫似乎察覺到了不對,打斷了倆人之間的對話,“母皇,女兒先出去一趟。”
“去吧。”
雲沫深吐出一口氣,看着雲錫離去的背影,淡然開口。
“殺了朕。”
“絕無可能。”
比起雲沫想象中的鄭浩錫會崩潰,會難受,會質問她,但鄭浩錫卻隻是用同樣的冷淡的語氣反駁了雲沫的話。
“必須,你需得知道,你的身份至今仍受世家懷疑,連帶着錫錫一起......“
“臣知道,但絕無可能。”
世家的動作,作為雲沫身邊的心腹,鄭浩錫又怎麼會不知道?
就連雲沫的計劃,或許最開始鄭浩錫還不清楚,可是......
十五年了,距離師姐稱帝已經十五年了。
他再怎麼傻,也該将師姐的計劃摸透了,更何況,他還是前朝狀元,他本就聰明。
鄭浩錫咬緊了牙關,憤怒的火焰在他的眼底燃燒,他開始為自己感覺到不值。
十五年來,他事事順從師姐的話,最後師姐卻還是沒有将他放在眼裡。
“鄭浩錫。”雲沫皺緊了眉頭,她從頭到尾都是以一個女帝的姿态在面對鄭浩錫,現在又恍若看到了一條不聽話的狗。
“這是命令。”
“師姐,你做女帝做傻了?”鄭浩錫冷笑,将手中雲沫親自為他斟上的茶狠狠地摔在地上,随後轉身離去。
“你是否忘了,我不僅僅是你的臣子,也是你的師弟,更是愛慕你的人。”
“你怎能,對我如此狠心?”
雲沫早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順利,但隻是歎了一口氣。
浩錫不行,她還有後手。
“來人。”
雲沫的聲音在禦書房裡響起,宮人們絲毫不敢懈怠。
“陛下。”
“去。”雲沫捂住了腦袋,“将李元喚來。”
李元不是最優選,但也是後手,他的能力也不差,且同樣出自世家,卻跟世家有摩擦,更别說,李元還是李家人。
隻一樣不好,李元與錫錫不夠親密。
“母皇。”雲錫看見了鄭浩錫離開的身影,從禦書房外走了進來。
她有點猶豫,“......真的要這麼對鄭先生嗎?”
雲沫點了點頭,勸誡雲錫:“帝王之道,便不可将謀劃中摻雜個人情感,否則,滿盤皆輸。”
雲錫沉默,直到李元的到來。
三人在禦書房裡細細談論細節,直到天色将晚。
鄭浩錫坐在尚書房外的大樹下喝着悶酒。
他沒有出宮,因為他知道,師姐會來勸慰他。
他從來都知道,師姐慣是會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的人了,即便他很生氣,卻依舊被那顆甜棗釣得走不動道。
發頂上掉落了一片嫩綠的樹葉,雲沫伸手将樹葉從鄭浩錫的頭頂上摘下。
鄭浩錫沒有擡頭,也沒有說話,這也代表了他真的很生氣。
雲沫笑了笑,“不就是死亡吧?起碼我死得有意義,江山更有後來者。”
方才還握着酒杯的手瞬間将酒杯砸在泥土上,鄭浩錫擡頭,眼底是被壓抑住的紅色。
“師姐總是這樣輕飄飄地将自己的付出說得一文不值。”
“你可知,會有人為你心疼?”
雲沫怔了一下,“我知。”
“你不知,否則你怎麼舍得,讓我親手殺了你?”
“......不會了。”雲沫的手撫上了鄭浩錫的眼睛,他眼底的紅色看得令人心疼,“這件事交由李元去做,你好好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鄭浩錫将雲沫的手取下,牙關被咬的咯嘣響,“即便我這樣說,你還是要去死?”
“沒有什麼其他辦法嗎?你是女帝!從前還是将軍!你是雲家的女兒!怎麼能輕言生死!”
鄭浩錫在替雲沫憤慨,在想讓雲沫不死的辦法,但雲沫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我不死,難以服衆,相信錫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