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媽的狗屁,秦柳長這麼好看,成績又好,你殺人他都不會殺人!”
女孩與警察老師推搡拉扯着,她們像是青春電影裡的女主角,臉上帶着稚氣,眼底裡閃着天真的勇氣。
不知道是誰将試卷和草稿紙丢到了警察臉上,随後是漫天飛舞的白色紙張。
顧清武走到了班級門口,他對這些女生瘋狂的模樣感到詫異,目光穿過人群看到了被簇擁着,安靜做題的少年。
秦柳像是什麼都沒發生,聚精會神地盯着眼前的試卷,時不時停筆沉思,時不時輕咬着嘴唇,時不時翻動試卷。
陽光将他的睫毛照得亮晶晶的,把原本就白皙的肌膚照得發出了光,他整個人浸在那束陽光裡,畫風和周圍混亂的人群完全不在同個次元。
突然,他蓋上了筆蓋,長呼口氣。将試卷和答題卡交給了與學生争論的老師。
他朝着警察乖乖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手腕上青筋凸起,戴着寬大的黑色機械手表,又戴着極具小女生氣息的手編紫水晶。
“把我铐走吧。”
秦柳是暴風眼。
每邁出一步,路過每一個班級,都會有人發出驚呼。
時不時有人追上來,阻止警察離開。而秦柳隻是安安靜靜走在前方,像是在散步,不曾回頭。
閃光燈在校門口亮起,将這所全穆流最好的高中推向風口浪尖。
“警察先生,這是高三一班的秦柳同學吧,去年曾獲得市三好學生的秦柳同學!請問他與楊家殺人案有什麼關系嗎?”
“他是已經被認定為犯罪嫌疑人了嗎?”
“成績優異,有着大好前程的少年怎麼會幹出這種事情?秦柳同學,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秦柳似乎沒有十八歲的男孩被列為犯罪嫌疑人時該有的驚慌失措,他像是綿羊般乖巧。
聽着窗外的雨聲,被拷住的手一下又一下點着桌面上窗戶的倒影。
“審了四個小時,什麼都沒審出來,你們在開玩笑嗎?”
“沒開玩笑,嚴姐。這小子嘴嚴,心态又好,真是奇了怪了,他像是接受過專業的反偵查課程一樣。”
嚴韌悅剛剛結束了陳靜婆家的走訪調查,開了兩個半小時的車回到了警局。
帶着滿身的疲憊翻開檔案,讀到那句“穆流市統考第一,獲得京大數學系降分錄取資格。”心生訝然,擡眼看向秦柳。
少年并不符合她對理科學霸的刻闆印象,深褐色的頭發微卷,皮膚白白嫩嫩,五官圓圓大大,像是溫和的薩摩耶犬,整個人清清爽爽,甚至可以從他身上聞到淡淡的肥皂香。
她闆起臉厲聲道:
“秦柳,楊家的案件是殺人案,是重案。如果你不能盡快撇清和該案件的關系,不說明6月3日那晚你去幹了說明,解釋為什麼你的衣服會被遺留在現場,你會被強制拘留錯過高考。”
秦柳歎了一口氣,背徹徹底底地靠在了椅子上,極其緩慢地吐露出了每一個字:
“把衣服落在現場。如果這是場考試,犯這個錯誤可以判不及格了。”
“我的成績很好,如果這個案件是我做的,應該是滿分,我會做到天衣無縫。”
說完這句話,他莫名其妙地笑了,唇色粉紅,穿着校服卻笑得格外性感。
“剛剛我的同事應該和你講得很清楚了吧。到目前為止,楊家案的所有線索都指向你,如果你說不出不在場證明,不是無期就是死刑,且大概率是死刑,你明白嗎?”
“所有證據?你指的是我的衣服?這就叫所有證據?”
“有什麼證據怎麼可能告訴你?告訴你了讓你編口供嗎?”
“那麼就是除了衣服以外沒有證據了,對吧?”
嚴韌悅沒有說話,隻是饒有興趣地盯着秦柳,表情似笑非笑。
過了好一會,她裝模作樣地翻起來紙張,做出了收拾之态:
“秦柳,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你還不交代6月3号那天去幹了什麼。我們就要采取強制措施了。這是獲得減刑的最後機會。”
“強制措施?”
秦柳像是被逗樂了,帶着手铐的手重重敲在桌面上:
“你們不是有很多證據嗎?有很多證據的話,就算我什麼都不說,就算零口供,你們也可以逮捕我。那你們為什麼不直接逮捕我呢?是不想嗎?”
“你們根本沒有其他證據。我對楊家被滅門的案件一無所知,我根本就不認識楊家人。我是年級第一,我很聰明!”
“我要是殺了人,不可能被你們這些警察發現!明白嗎?馬上要高考了,我一直在學校好好學習,至于那天晚上去幹了什麼,我有隐私權。”
他撇撇嘴,表情很是委屈無奈,手下意識地想要扶上黑框眼鏡,又後知後覺地發現眼鏡在進審訊室前被收走了,他隔着單面玻璃指向楊槐:
“不是還有個活下來的小女孩嗎?她現在在那塊玻璃後面站着吧。”
“我雖然說不出不在場證明,但她有在場證明,你們應該合理懷疑是她殺了自己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