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恩皺了皺眉,她本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不管是之前莉莉說能感受到她心情不好,還是這次她生病,莉莉感到眩暈。
不可能這麼多巧合吧?
西裡斯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可他的話被突然出現的龐弗雷女士打斷。
“布萊克先生,你已經在這裡待了快半小時了,伊萬斯小姐才剛退燒還需要靜養,請離開這裡讓她好好休息好嗎?”說着,她又遞給伊芙恩一杯魔藥。
西裡斯撇了撇嘴起身離開。
“等你好了帶你去廚房喝奶油焗蘑菇湯?”少年站在門口回頭,“去廚房能喝到剛做出來的,味道更好。”
伊芙恩點點頭,可喉嚨裡泛起的苦澀不知來自藥劑還是某種預感。
當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旋轉樓梯盡頭,她頸間的斑痕突然開始閃爍。
·
廚房飄出的奶油香像條溫暖的毛毯裹住全身,黃銅吊燈在奶油濃湯的熱氣中暈出光暈。
伊芙恩的病情再又反複了三天後終于徹底痊愈,西裡斯也終于找時間把她帶來廚房喝她們說好的奶油焗蘑菇湯。
伊芙恩咽下最後一口湯時,西裡斯突然伸手撩開她垂落的發絲。
“你什麼時候多了顆痣?”少年指尖懸在她咽喉上方兩指寬處,那裡有粒咖啡色小點正在随吞咽起伏。
伊芙恩的湯勺在瓷碗邊緣磕出清響。
正在擦拭酒櫃的家養小精靈叮當突然打噴嚏,整排玻璃杯跟着震顫,折射出的光斑在石牆上拼出轉瞬即逝的雙環圖案。
“可能被什麼東西叮了?”她故作輕松地拉高毛衣領,卻想起三天前退燒時,龐弗雷女士檢查頸部後突然凝固的表情——那位護士長當時快速翻動了病曆簿的某一頁。
西裡斯突然解開自己襯衫最上方的紐扣,露出線條幹淨的脖頸:“要對比看看嗎?正常被蟲咬……”他的話被走廊傳來的騷動打斷。
那是普林格罵罵咧咧的聲音,說又有人把狐媚子蛋塞進了盔甲裡。
二人意識到廚房并不是什麼讨論事情的好地方,不約而同站起身向外走去。
當他們抱着熱可可走向二樓走廊時,黃昏的雨水正将彩窗投影暈染成模糊的水彩畫。
西裡斯突然停在一幅打盹的修士畫像前:“上周魔藥課之後,斯拉格霍恩教授找莉莉問過你過敏史……”他灰眼睛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幽深,“特别問到你有沒有雙胞胎特有的體質反應。”
“問莉莉,那你怎麼會知道?”伊芙恩狐疑地看向他。
西裡斯卻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隻要我想知道,總會有辦法。”
話音剛落,轉角處傳來書本墜地的悶響。
莉莉正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魔法史筆記》,擡起頭的瞬間,伊芙恩看見她咽喉處相同的咖啡色小點——在跳動的脈搏上方,如同複制的印章。
西裡斯手中的馬克杯突然傾斜,熱可可潑在地面上形成奇異的螺旋紋路。
莉莉茫然擡頭,羽毛筆從耳後滑落:“你們也來圖書館?伊芙你臉色好多了……”她突然頓住,手指無意識摸向自己前頸,“奇怪,這裡有點癢。”
伊芙恩感覺自己的痣在發燙。
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莉莉筆記上未幹的墨水突然開始暈染,某段關于中世紀雙胞胎巫師的段落旁,有個潮濕的指印正緩緩收縮成沙漏形狀。
“可能是新袍子的布料過敏?”西裡斯突然跨步擋在兩人之間,拾起的筆記封面沾着可可漬,他遞給莉莉,“或許你該去醫療翼要點藥膏?”
他轉身時撞到牆邊的燭台,兩支蠟燭同時熄滅,青煙在空中糾纏成沙漏形狀。
莉莉道了聲謝接過筆記本,一邊檢查筆記是否受損,一邊嘟囔着:“可袍子都是在摩金夫人長袍店做的啊,也沒換布料,怎麼會過敏呢……”
伊芙恩在這時把手伸進口袋,摸到微微發燙的糖紙——鄧布利多那天來醫療翼留下的糖果,伊芙恩今天早上吃掉了,但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沒扔。
不知何時,兩個相連的圓點正在糖霜中顯現,又迅速消失。
而她們都不知道,此刻校長室的銅制星象儀上,代表雙子的齒輪突然卡進了不明材質的碎屑,而鳳凰福克斯突然開始褪羽,兩片帶着銀斑的赤金羽毛落在栖木下的銀器中。
鄧布利多拾起那兩片羽毛,又摸了摸福克斯的腦袋,藏在鏡片後的雙眼望向窗外,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看起來就快差不多了。”
“或許事情不會那麼糟糕,”鄧布利多又将視線轉回到福克斯身上,“你說對嗎,福克斯。”